“若是春秋選關之法放到大唐合適嗎?”
“儒家容納百家,《論語》是否被前人更改過?”
“儒家儒生,莫非天生就是為了做官?就是所謂的學而優則仕?”
“百姓民生,靠著儒家能成嗎?大家憑借一口浩然正氣,就能吃飽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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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問題借著一個問題,如同天雷滾滾,雷的魏征外焦里嫩,但是他的眸子里,卻有異樣的光彩閃現。
李寬一指閻立本,大笑道:“閻家出大匠,此乃世人公論,可曾有人看不起閻家?所謂士農工商,閻家所行,莫非就是賤業?”
“閻立本苦心孤詣,研究新畫技,待畫技有成,畫道必將大成,足以光耀千古,讓閻家躺在這一成就上受用無窮。”
“為了新畫技,閻立本可以不吃不喝不睡,甚至低三下四的跟小王過來,為魏公診治。”
閻立本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抬了抬頭,嘀咕道:“我才沒有低聲下氣,是你把握拽來的。”
“閉嘴!”李寬惡狠狠的道,旋即又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對魏征道:“所謂百家爭鳴,就該是如此,天下之事,哪有高低貴賤之分?”
“孔夫子若在世,見到自己的后輩子弟成了蠅營狗茍之輩,又該是何等憤怒?”
“魏公也是一代大家,當知山東士族,依仗孔夫子之威名,作威作福,真正的為百姓考慮過嗎?山東每逢大旱便赤地千里,每遇大水便是萬里澤國,那些士族出過立嗎?他們哪一個不是良田萬頃?家財萬貫?魏公緣何甘為先驅?與朝廷仁政對抗,為山東士族爭取利益?”
“閻立本所作所為,非是畫道一途,還有建筑技巧,機關消息,都是難得的好東西,這些東西能造福萬民,流傳后世,卻不及一個文士,吟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詩詞,這是何道理?”
“小王獻上幾件農具,滿朝皆贊,天天悠悠千載,小王自認不是最聰明的人,為何沒有別人發明創造出這些東西來?大家都一味的尊崇孔孟之道,認為只有讀好書,當了官,自然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
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男兒欲遂平生志,五經勤向窗前讀。”
“魏公,你來告訴我,歷史是要進步,還是要原地踏步?”
“沒有各行各業,只有讀書人的世界,真的是所謂的大同世界?是你們所期盼的世界?”
“你來告訴我,古老的都是好的?新生的都是壞的?”
“你來告訴我,放著大好世界不去好生建設,反而利用自己的才能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把自己的智慧浪費在鉆營之中,這些士人,又有何用?與民何益?”
“你來告訴我,天下百姓尚且饑腸轆轆,哀嚎遍地,你們所謂的士人,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來告訴我,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天下!是士人的天下!還是這百姓的天下!”
李寬咆哮著,在鄭國公府內如同虎嘯龍吟一般,聲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