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躺在床上,聽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心煩意亂,這還是個蒙昧的時代,大家刀來槍往的,你砍我一刀,我扎你一槍,玩的不亦樂乎,突然間沖出一個渾身鋼刺,刀槍不入,殺人如割草的怪物,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李寬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場仗一定會贏,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顆粒火藥的威力。
顆粒火藥的制造不麻煩,每料用硝五斤,黃一斤,茄桿灰一斤。以上硝、黃、灰共七斤,分作三槽,定碾五千五百遭,出槽。每藥三斤,用好燒酒一斤,成泥,仍下槽內,再碾百遭,出槽,拌成粒,如黃米大,或綠豆大,須入人手心然之不覺熱,火藥已成。
顆粒火藥足以開山裂石,尤其是李世民這個陰險的家伙,在為水河畔方圓數十里,全部埋滿了火藥,只要頡利可汗不撤退,引線一燃,數十里之內,瞬間化作雷霆火海,二十萬突厥大軍,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會化成齏粉。
李寬在耳朵里塞了兩團細細的絲綢,嘴里不停的念叨:“你們好好的不在草原放羊牧馬,偏偏要來小爺這里找不自在,小爺就想好好的活著,這么簡單的愿望你們怎么就不理解呢?
下了地獄,遇到了閻羅王,你們千萬別說是小爺把你們搞死的,都去找我爹去。
話說回來,我爹一生征戰殺伐,殺人盈野,應該不在意再多二十萬冤魂。”
爆炸聲漸漸小了,李寬也漸漸進入了夢想之中。
雄雞高唱,天光大亮。
李寬睜開了眼睛,鼻翼抽動間,他聞到了一股股肉香,還有硝煙彌漫的味道。
傾大唐之力數十日弄出來的火藥,一夜之間不知殺了多少人命。
他走出房間,天空中黑云彌漫,那是爆炸引起的煙塵,沖入空中化作的異像,不用說,空氣里彌漫的肉香,自然是突厥人被燒熟了的味道。
“天地不仁啊!”李寬大吼一聲,淚流滿面,一夜燒殺二十萬人,就算是再心如鐵石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李寬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無論是人生觀還是價值觀都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滅絕人道,修羅獄場!楚王殿下啊!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閻立德踉踉蹌蹌從門外跑了過來,雙目赤紅,披頭散發,如同一只受傷的老狼一般,兇狠的注視著李寬。
李寬抱膝坐在地上,抬頭看向閻立德,面無表情,冷漠至極道:“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百年之辱一朝雪!突厥至少十年之內不會再有侵犯中原之力,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本王給閻立本火藥配方的時候,你怎么不阻止?”
“本王已經給你們說了其中利害,你們一個個跟沒事人一樣,覺得能一戰而滅突厥,此乃天賜良機,功勞之大,足以媲美秦皇漢武,你們一個個歡天喜地的,莫非以為本王眼瞎?”
閻立德雙目突然流出兩道血痕,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痛苦至極道:“太慘了!太慘了!渭水北岸方圓數十里人煙滅絕,殘肢斷臂堆積成山,血水染紅了渭水,染紅了土地。
那是二十萬條人命,不是二十萬只豬羊啊!罪孽啊!”
“萬般罪孽,歸于我身!”李寬冷漠的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為了中原百姓的安泰,突厥必須滅亡,他們不滅,我中原始終難以安心發展!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
李世民的心拔涼拔涼的,站在渭水河畔,他一夜未睡,群臣相伴,每一個人都雙目通紅,看著對面。
昨夜火藥爆炸之時,那驚天般的威能,足以改天換地的動靜,讓他們膽戰心驚。
渭水對面傳來的痛苦之聲,戰馬嘶鳴之聲,讓他們更是肝膽欲裂。
突厥縱然還有少數人存活下來,也絕不會多,一夜之間二十萬大軍屠戮殆盡,這是何等偉力?只有上天才有這般力量,這是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