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不答,上前撿起了地上的一把橫刀,放在手邊,輕輕一彈,聲音清亮,是一把好刀。
“本是殺人器,奈何從賊人!”李寬隨手丟了橫刀,一腳踹在了張顗的臉上,搖頭道:“不要再來招惹我,也不要再來招惹那對母子,那對母子的身契你明天送到煙波蕩,自有人前去拿來。”
張顗哆哆嗦嗦,一句話都不敢說,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就算是他是鄖國公的獨子,他爹也不過派了兩位百戰悍卒保護他,他都得叫叔叔,如今正在長安城享受生活,沒有過來,這人身邊十二個百戰悍卒,個個都不遜于自己那兩位叔叔,甚至還要厲害不少,這等人物,顯然不是自己能招惹氣的。
“好!”張顗毫不猶豫道:“您放心,明日張氏以及張柬之的身契,就會進入煙波蕩。”
李寬打了個哈欠,懶得理這個慫包,笑吟吟的對狄知遜道:“同性可否?”
狄知遜整理了一下衣衫,收刀入鞘,拱手道:“固所愿耳!”
兩人并肩而行,李寬笑道:“你倒是好膽色,那張顗乃是鄖國公獨子,聽說鄖國公愛子心切,為了這個兒子,夫人去時候,再也沒有要別的孩子,愛子之心,可見一斑。”
狄知遜滿不在乎的道:“莫說鄖國公在相州,就算是他在長安,縱子行兇,我身為官員,處置了張顗,就連陛下都不會站在張亮一邊,秉公做事,怕的甚來?”
李寬大笑道:“早聽聞狄知遜龍章鳳姿、神情秀發、一表人材,敢為別人不敢為,敢做別人不敢做,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狄知遜嘿嘿笑道:“楚王殿下謬贊了。”
李寬愕然道:“你知道我?”
狄知遜搖頭道:“耳聞而已,未有親見。楚王殿下這一年來所作所為,如雷貫耳,下官早有耳聞,大為佩服,再說了,這長安至煙波蕩一帶,能自由行走,身邊又有諸多高手,氣質非凡,還不怕張顗這等紈绔的,本就不多,再結合殿下的年紀,猜出殿下的身份來,一點都不難。”
李寬暗贊一聲,狄仁杰這家伙絕對繼承了他親爹的優良品質,單單這份細心,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倒是聰明,既然你要來煙波蕩做官,我倒是想問一問,你打算怎么做官?”李寬此問,可謂出了一大難題。
狄知遜滿不在乎的道:“做官這種事情,栓一條狗在衙門,狗都能做好,下官此來煙波蕩,不過是蕭規曹隨罷了,最重要的事情,是跟著楚王殿下學習,如果有機會進入清華書院旁聽,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寬聞言,不由笑道:“你倒是懶省事,沒有說什么鞠躬盡瘁的話,不然我都看不起你,你說的也對,煙波蕩的一切都是新生事物,一般人自然不能處理好,你既然來做官,自然要好好做,最起碼要知道煙波蕩的各種規章制度,盡快學習,才能融入角色之中,跟著我倒是一個好辦法。”
狄知遜哈哈大笑道:“殿下從見到下官開始,一直自稱為‘我’,而非‘本王’,足以見殿下求賢若渴之心,狄某不才,也算是青年才俊,有求知之心,跟著殿下學習這些知識,對狄某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都十分滿意,一個滿意自己終于有了一個新的可靠馬仔,一個滿意自己能見識到更多的新奇事物,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的同時,還能學習新的知識。
有什么比這更讓人開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