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字什么樣,輪的著你小子來評頭論足?”
李寬擦了擦腦門的墨汁,雙手一攤,無奈道:“滿大唐的讀書人,能有幾個有您老人家的書法造詣?歐陽詢老先生或許能與您一較高下,至于其他人,不過是插標賣首爾。”
此言一出,頓時惹了眾怒,虞世南還未開口,李世民抄手就是一根筆,狠狠的砸了過來,孔穎達氣的上前就拽住了李寬的衣領,連問自己的書法怎么就是插標賣首了,老李綱倒是淡然,老人家活了八十多歲了,早就看淡了。
李寬左沖右突,最后藏在李綱身后,幾個人顧忌老人家的身子,不敢下手,一個個瞪著他。
“我說的可是實話,不信你們問張氏?”
一旁的張氏終于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嘎吱一聲抽了過去。
李寬嘴角抽了抽,無奈道:“好吧,又是一個沒用的。”
“好了好了!”李綱打圓場道:“都多大的人了,陛下是一國之君,你們也是名臣大儒,何必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傳出去豈不丟人?”
虞世南雖然面上惱怒,但是心里歡喜,李寬這首詩算不得多好,吹捧之詞溢于言表,但是對于他書法的認同,讓他很是受用。
隔日,滿長安盛傳虞世南書法大成,堪比書圣蔡邕,隨之便是那首稱贊虞世南的詩,一時間長安轟動,每日里前往清華書院求字者不計其數,見解還帶動了煙波蕩的經濟,實在是一舉兩得。
至于誰傳出去的,據說是有一天虞世南在屋里高興,奮筆疾書,口中念念有詞,不經意間被一個丫鬟聽了去,那丫鬟出去采買,不經意間跟絲綢鋪的老板說了那么一嘴,那絲綢鋪的老板不經意間跟自己的客人提了那么一提。
幾個不經意,造就了虞世南的威名。
“老家伙,實在是太不地道了!”李寬憤憤然,什么不經意,這老家伙就是故意的,這年頭流行錦衣不夜行,自己的名頭當然要揚一揚了,尤其是這詩詞是著名親王李寬李西楚所作,更值得大書特書。
虞世南這老家伙就是借助自己登上了這輩子的巔峰。
“十幅字!”李寬惡狠狠的道,可能覺得自己吃虧了,旋即話鋒一轉,大喝道:“一百幅,少一幅小爺跟你沒完!”
虞世南坐在山長位置上,看著上躥下跳的李寬,一臉的不以為然,百幅字罷了,一點點寫早晚能寫完,反正自己現在除了教書育人也沒別的事情,朝堂上的差事早就卸了,沒事練練字也挺好。
“依你依你,都依你!”虞世南品著香醇的茶水,慢條斯理的道:“你以為老夫閑的沒事,真是給自己揚名嗎?”
李寬錯愕,旋即一想就明白了,這老頭是想借助自己的名頭,給書院造勢,讓人們對清華書院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一位當代書圣做山長,一位當代文宗做祭酒,次一點的也是孔穎達這種名滿天下的大儒,而且書院一年招生一次,多好的機會啊!
這種書院不去,還去什么書院?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古人誠不欺我也!
李寬心中感動,嘴上卻硬的很。
“我不管,說一百幅就是一百幅,不是九十九幅,也不是八十幅!”
李寬耀武揚威了一番,瀟灑離去,眼角有淚水漣漣,自己何德何能,讓兩位耄耋老者為自己奔走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