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后山,也就是俗世所稱的二層樓中,一處恍若明鏡般的小湖邊,有著一個精巧的搖籃,搖籃里躺著一個可愛的男嬰,他沒有哭,只是安靜的看著蔚藍天穹上緩緩飄著的白云。
按理來說,一個剛出生便就離開母親的嬰兒,加上他似乎被放逐在了只有一只大白鵝飄著的小湖邊上,他應該會害怕。
或許,小的嬰兒還不知道害怕,那么最起碼應該哭上幾聲。
可是他沒有哭,更沒有鬧騰,就像是懸空寺的天下行走一般永遠都皺著眉頭在思索這天下為什么苦難的人要比幸福的人多。
后山的一處山崖上,夫子正在一個冒著滾滾熱氣的小鍋中不斷往自己碗中夾著肥美的肉片,他的身邊有一位青年正在忙碌著,或是切肉,或是擇菜,再或是看到夫子的酒杯空了去倒酒。
不過,似乎也不能說他忙碌,因為他做這些的時候很慢,慢慢地順著牛肉的紋理切著,慢慢的找尋著新鮮青菜上枯黃或是泥垢的部位摘去,慢慢的將酒壇蓋子打開,慢慢的將酒一絲不撒的倒在夫子的杯中。
“慢慢啊,你怎么還是這么慢,為師都說了你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見你改過呢?”
正在切肉的青年看著夫子笑了笑,說道:“師父,您不是說過,慢才能夠更一絲不茍的感悟這天地嗎?在學生看來,這世間人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滲透著天地至理,而且,這么慢,也是為了能夠將您伺候的更加舒服。”
夫子對于青年所說的話語似乎反駁不得,因為,青年說了這么多,可所有的內容都是在圍繞著他轉,若是反駁那就是在反駁他自己。
“對了師父,小師弟似乎和所有的初生嬰兒都不同,而且,他才剛剛出生為什么就被您收為弟子了?”
夫子狼吞虎咽的咽下一片牛肉又美美地喝了一口他的第十一位弟子所釀的米酒后,說道:“生而知之者自然與正常嬰兒不一樣,至于我為何將他收做弟子,因為現在的后宮并不安寧,不將他帶出來,這個孩子一定很難活下去。”
在聽到生而知之者之后,李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一改往日那很慢的風格,速度極快的扭頭看向夫子,道:“這個世間竟然真的存在生而知之者!”
“是啊。”
生而知之者很好理解,那就是一個人生下來不經過任何后天學習就可知曉這世間的道理,也可以這樣說,那樣的人就是帶著記憶而重生的。
而那個男嬰也確實是個生而知之者,至于他的真實身份,自然就是被光門帶到唐國的葉朝。
而葉朝也在這幾天思索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明白了這里是哪里,比如那位被稱作夫子的老頭是誰,比如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還有,他猜測到了自己從誅仙世界來到這里的原由。
就是因為那座在他斬殺獸神后看到的光門!
……
那座光門很奇怪,光門所在的漆黑世界也很奇怪,因為那似乎是獨屬于他的存在。
在他將伏龍鼎斬碎之后,便發現自己可以以肉身的狀態下來回的出入那里,他也了解過,別的太清高手或是修煉過天書的人沒有經歷過他這樣的情況,也嘗試過能否將別人帶到那處黑暗的世界,可惜都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