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做事從來不會隱藏著什么,永遠都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亦或者讓天下所有人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駁。
七念與許世很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頭是來自哪里,可基于書院的強大,基于十二先生的強大,他們并不能對這個丫頭去做些什么。
就連那丫頭所說之話包含著對大唐軍方的屈辱,對世間不可知之地懸空寺的屈辱,他們還是不能做些什么。
現在橋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曾經在洞玄境時斬殺了一位知守觀的知命強者,入了知命后便可接下柳白一劍,十年后,他用劍勝過了柳白,隨后破出五境。
就像柳白那日在顏瑟與衛光明決戰之前所說,五境盤桓數十載,有朝一日越過,將遠超天啟,對于在八歲之時便就是知命境界的十二先生,誰也不清楚他在突破了五境之后站在了一個什么樣的高度。
如同當年柯浩然,在除魔宗之時破五境,隨后便上了桃山又安然走出。
大唐的玄甲軍停止了行進,七念也站在原地雙手合十開始誦念經文。
場間默無言語……
唐小棠從懷中拿出了一把糖炒栗子吃了起來,她在等待場間能夠開口說話的人說話,可似乎場間并沒有人想要開口說話。
兩盞茶時間很快過去,唐小棠一口袋的栗子化作了滿地如同枯葉一般的栗子皮,隨著雁鳴湖方向傳來一聲極是尖銳的利箭破空之聲,她的眉頭蹙起,轉身而回。
卻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許世開口道:“請姑娘代我詢問晉王殿下,今日殿下作為眼中可有唐國?”
話間前部分的語氣讓人挑不出毛病,也能夠讓人感覺到這個為唐國征伐一生的大將軍并不如在戰場之上那般暴戾,可在后半句上,讓人聽得很不舒服。
唐小棠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后,轉而看向一邊的七念,而此時七念的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位苦行僧人。
那位苦行僧人在看到唐小棠看向這邊時,與七念對視了一眼,隨后道:“敢問十二先生,今日所做是否有些不近人情?夏侯為唐國征戰半生立下赫赫功勞,我佛宗認為他不該被如此對待。”
唐小棠如同之前一般狠狠瞪了一眼七念之后,轉身向著長橋高處跑去。
沒過多久,又匆忙跑回,語氣很是急切地說道:“先回答許世將軍的話,師父說了,德妃在皇宮,那么他的眼里便有唐國,許世大將軍已經一把年紀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操心的好。
接下來是和七念禪師說的,師父說佛宗這般的縮頭烏龜怎么如此愛管閑事,這是我唐國的事,佛宗的手還是不要伸那么長為好。”
許世長嘆一聲,他知道當年關于德妃的一些傳聞,也清楚若不是因為夫子,晉王殿下一定會在皇帝的冷眼旁觀下死于異于戰場但同樣殘忍的后宮紛爭,就此看來,晉王殿下心向唐國便好。
可一邊的七念聞言眼神卻是驟然變得凌厲,那位隨其而來的苦行僧表情變得猙獰無比,有些時候佛子雖說無欲無爭,但涉及到師門與內心信仰,他們會變得比之唐**士還要熱血。
唐小棠沒有理會他們的表情,匆忙調轉腳步便向著長橋跑去,之前那一聲箭嘯已經代表雁鳴湖的決斗開始,而在這里與禿驢大費唇舌,很是得不償失。
只是在她跑至長橋半路時,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腦袋又是跑了回來,看著那兩位表情依舊很是難看的和尚說道:“都差點忘了,師父說了,懸空寺是佛宗之首,但畢竟廟大,估計和尚也不少,就像那句話說的,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所以也不是不可能出現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