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山前,一白衣少年騎驢而來,他沒有理會山腳下那些對他指指點點的修行者,很快的上了瓦山,又很快的來到了那座古剎之前。
只是此時的古剎大門處,端坐著數十位紅衣僧人,在紅衣僧人之間,有兩位身穿黃衣的老僧,如果山下之人在此的話,定會認出那兩人便是主持今年盂蘭盛會前兩個棋局的僧人,且皆是爛柯寺知命境界的長老。
在看到少年后,兩位老僧不由得想起了幾十年前在爛柯寺造下無邊殺孽的書院行走,這少年是當代書院行走,同樣騎驢,同樣用劍,甚至,面前這位比當年那位還要強。
可冥王之子必須死,即使來人是夫子,他們也必須去阻攔。
只見一黃衣老僧站起,他目光間似乎并沒有因為來人的強大而生出波瀾,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騎驢少年,只是若要到他背后觀看的話,便能夠發現他那背在身后的右手在不住的顫抖。
“十二先生止步。”
葉朝看著那僧人,問道:“你們這是要阻攔我?”
僧人說道:“我們只是希望十二先生不要阻攔我們鏟除冥王之女。”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那些僧人的呼吸都在這時停了下來,他們看著葉朝,期待著對方能夠說出他們想要聽到的話。
“小師弟說過,桑桑是他,他是桑桑,如果桑桑死了,那大抵他也會死,就算他不死,那他也一定會很難受。”
“所以,你們準備好了嗎?”
葉朝并沒有說自己會如何做,但那些僧人的面色卻變得驚懼,甚至有些人的表情生出了悔意。
先前那位站起的黃衣老僧面色劇變,他顫顫巍巍的伸手指向葉朝質問道:“難道書院真會包庇冥王之女,甚至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
葉朝道:“呵,和尚果然還是喜歡將自己的立場放在天下眾生之上,那我今日便如此說了,書院就是要與天下為敵,你佛宗要待如何?”
黃衣僧人似是憤怒,似是驚懼,干枯的面容上生出了顯得極是猙獰的皺紋。
“那我們就與十二先生賭上一把,究竟是冥王之女先死,還是十二先生先救下冥王之女。”
老僧說完,瞬間盤膝坐在地上,與那些僧人共同誦經。
無量梵唱在爛柯寺門前響徹,同時,那些懸掛在爛柯寺的銅鐘開始連續不斷的發出聲響。
瓦山之頂的佛祖雕像似乎從沉睡中醒來,釋放出了無量的金色的佛光,如即將歸落西山的夕陽一般,將瓦山之上的白云渲染成了金色,甚至那蔚藍如洗的蒼穹都在這一刻變成了金黃。
“轟隆隆!”
一道像是由數萬道雷霆同時響徹轟鳴聲響起,無量的佛光瞬間化成了一條金色的大河,隨后像是自九天流落的天河一般沖向葉朝。而自它流過之后的虛空,就像是被車馬碾壓過的琉璃鏡一般寸寸崩裂。
然而此時葉朝面對著這不下于柳白劍下大河之威的金色洪流神色卻依舊如常,很是隨意的將手握在了劍柄之上,而后橫斬。
洪流崩碎,那些懸掛在爛柯寺的數十銅鐘崩碎,佛祖雕像那呈拈花狀的巨手崩碎。
“當年在劍閣,他被柳白重傷,那時我可以接他一劍,而到了現在,我在他面前怕是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葉蘇看著那落向爛柯寺大門的佛像碎石語氣復雜的說道。
唐看著走向大殿的白衣少年回道:“剛才那些僧人用著畢生功力引動爛柯寺大陣,相信怕是天啟圣人的全力一擊都不過如此,可他卻輕描淡寫的一劍將之崩碎,甚至還毀掉了一部分的爛柯寺大陣。”
“看來我妹妹的運氣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