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的師父便是光明大神官,曾在剎那時光內站在了天啟之上。
當時桑桑站在長安城東郊崖畔的老楊樹下,在最適合觀看的場地看完了那一場曠古絕今的戰斗,而桑桑便是最有資格去評價那場戰斗的人。
君陌笑了笑,沒有去說什么,因為大師兄說過,十二師弟非常變態的強,所以那自然要強過衛光明。
再是飲下一口酒,君陌似乎對于外界爭斗著的忐忑有所好轉,將酒遞給寧缺,很是強勢的將大殿窗戶處的三位僧人擠走。
……
殿外,雷霆不知在何時歸寂,佛光洪流崩碎不知去向。
天穹不再如之前蔚藍如洗,而極是蒼白,就像被佛光籠罩時桑桑的小臉一樣白,無數晶瑩的白點自天穹而落,如初冬時第一場雪那般純凈。
那是天穹在本能修復自身時而流落的細屑,是最為純凈的天地之息的形態。
茫茫雪白間,一聲輕咳傳來,殘破的地面出現了一位白衣持劍的少年,他的劍亦如之前那般鋒銳,發絲亂舞亦如之前那般充滿了不羈,只是他的嘴角之處有著鮮紅的血漬,胸前白衣處也有著斑斑血跡。
少年將腰間掛著的酒囊拿在手中,擰開蓋子,就著自天上飄落的雪白痛飲一口,很是暢快的說道:“痛快!”
痛快,可以說是剛才打的很痛快,可以說是打完之后喝上一口烈酒很痛快,也可以說是在看見對面老僧那兩抹白眉滑落后痛快。
老僧開口,說道:“我曾在懸空寺收到消息,說你會參加盂蘭節,而佛宗沒有人可以擋住你,佛宗也不能賭你會不會出手,所以,我便來了。看你如此,那始終讓我疑惑的一點終于確認了。”
少年笑著問道:“確認什么?”
“你來爛柯寺保護冥王之女只是其次,最主要的便是為我。”
少年的笑意更濃,那酒意自然也濃,一口氣將半袋酒囊內的酒飲盡之后,說道:“你們都說老師很高,就像是二層樓那么高,然而我自小便知道,老師確實高,而且是比二層樓,比懸空山比桃山都要高。而我嘛,最多就和桃山懸空山差不多高,自然是高不過老師。
酒徒與屠夫不知在哪處泥塘中當烏龜,觀主又在南海之上,雖然我與神殿有怨但找他還是缺少理由,所以想要好好干上一架又有著極為合適的理由,自然就只能找你。”
雖然確定了少年的目的,但經由少年之口說出來,老僧心間依舊是產生了極異樣復雜的感覺,只是因為想打架,便用陽謀將自己騙出來,而且自己還不得不與他打架。
“你這個瘋子。”
葉朝很喜歡被人叫瘋子,故講經首座的話讓他很開心。因為,書院上一個被人稱為瘋子的人是小師叔。
“我小師弟一般與我說的都是些毫無營養的廢話,所以我很不喜歡他說話。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我還是喜歡的,這世間修行最快的辦法便是殺人。”
“所以,再來!”
上一刻還在談笑間,下一刻的話語間卻充滿了殺意,這讓人感覺到很別扭,但講經首座卻并不覺得如何別扭,因為瘋子本來就是如此。
……
天穹上飄落的晶瑩細碎猛然間增多,若秋雨隨風似刀般急切而落。
它們落的太多,落的太快,故在轉瞬間,殘破不堪的瓦山山頂便被成為了一片雪白。
老僧佛言凝聚的佛界被斬破,故沒有再去凝聚佛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