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讀了兩遍,又重新看了一遍。
“若是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莫問奴歸處……”
讀到深處,顆大的淚珠滴在紙上,而后更是伏在桌前,輕聲抽泣。
“詩詩,你怎么了?”
贏蕩當即慌了神,手忙腳亂,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急得團團轉。
隔壁雅間,中年男子耳朵動了動,向身邊護衛吩咐,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瘦護衛閃身而出,到了隔壁,一掌直接震開門栓,見到詩詩姑娘正伏桌顫哭,眼神如刀般睥向贏蕩。
“她怎么了?”語氣帶著質問,居高臨下。
“你特么是誰啊,關你什么事。”
贏蕩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就闖進來這么個人,讓他勃然大怒,想都沒想,靈力運轉,一掌直接拍向瘦護衛。
“啪”
一聲沉悶,沒有預料中的吐血而飛,瘦護衛只是身形晃了晃,連步都沒挪。
贏蕩一驚,自己是練氣后期的修為,雖沒出全力,但足以碎石斷金,對方居然無視,那對方是什么修為!
沒容他細想,一股大力傳來,直接講他掀飛,直接砸在桌子上的,把桌子都砸爛了。
“贏公子。”
詩詩一聲驚呼,已經從悲傷的情緒醒轉過來,見贏蕩被打,連忙跑過去將他扶起。
“這位大人,您誤會了。”詩詩連忙解釋,就怕贏蕩沖動之下,擴大事端。
“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那錦衣中年男子也來到了這個雅間。
“大人,只是誤會一場,賤妾一時傷感,這位大人好意,誤會了。”
詩詩又把過程解釋了一遍,生怕雙方因為這個事情再起沖突。
“詩詞?”
中年男子有些驚訝,“能給我看看嗎?”
詩詩忙拿出寫有詩詞的紙張,拭了上面的淚痕,遞了過去。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中年男子看的很慢,房間內靜的針落可聞。
良久,中年男子像是從詩詞中醒過神來,大聲贊嘆:“好詞!”
詩詩松了一口氣,被她扶著的贏蕩也臉色緩和,他荒唐紈绔,心里卻很清楚。
這個人,寒玉門惹不起!
那中年男子感慨,有些愛不釋手,看了又看,而后,將紙張折合,遞還給詩詩,問道:“這詞是何人所作?”
詩詩不敢隱瞞,連忙回道:“正是我身邊這位贏公子。”
“是他?”
中年男子目光如炬,盯著贏蕩,而后輕笑搖頭。
贏蕩被他看的戰戰兢兢,硬著頭皮回道:“不瞞大人,這詩詞確實不是我所作,乃是我師兄所作。”
“你師兄?”
詩詩早就知道這詩詞不是出自贏蕩之手,只不過一直不點破罷了。
“抱歉,詩詩,我之前都騙了你,那些詩詞其實都是我周師兄所作。”贏蕩干脆坦白,反正已經這樣了。
“還有詩詞?”
詩詩沒說話,中年男子倒是開了口,“能給我看看嗎?”
詩詩忙點頭,從首飾盒中取出一沓的詩詞,這些詩詞她都甚是喜愛,所以存了起來,有空的時候就拿出來賞析一番。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這些都是周騰借來的,本來一開始都是些寫女子情愛的詩詞,后來實在想不起來了,就只能用其他詩詞湊數,好在詩詩姑娘不嫌棄,周騰便沒心思再甄選了,直接想起啥是啥,甩給贏蕩。
一首又一首,足足看了半個多時辰,中年漢子臉色一直在變,時而皺眉,時而欣喜,時而肅殺。
一旁的詩詩也跟著提心吊膽,贏蕩更是有些后悔,為什么自己這么倒霉,怎么會遇上這種人物。
終于,中年男子將手中的詩詞全部看完,交還給詩詩后,看向贏蕩,問:“你口中的周師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