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著手指頭算算,從到了帝都城,再到今天是第三天了。
他們就只是初到之時,見過乾景天一面。反倒是十四五歲的師弟,成為了他們在帝都城的引路人。
上元節那天夜里,他們并未能夠親眼目睹帝都城的繁華,在來到了師父買下的宅院之后,謝風流和寧艷涵兩人,就一人挑選了一間堂屋,蒙頭便是大睡,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如果不是肚子餓得呱呱叫,謝風流是絕對不愿意離開溫暖被窩的。
接下來的時間,在師弟許鴻運的帶領下,他們幾乎走遍了整條朱雀大街的兩側。那里可都是整個帝都城最繁華的坊間。
今天謝風流一早起床,就沒有見到師妹寧艷涵的身影,他走出了屋子,面朝陽光伸了個懶腰。
這是一座老宅子,在群賢坊這樣子的地方,老宅子其實很少見,要不然也輪不到他家的老先生乾景天買下。
在院子的兩側角落里,還有很多未曾去除的枯草林立,院落正中有一口深水井,在深水井的旁邊,橫躺著一塊碩大的青石板。
青石板上被石塊劃出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紋路,那是昨日傍晚,寧艷涵與許鴻運玩耍留下的痕跡。
走到了青石板的旁邊,謝風流沒有多做理會,直接坐在了青石板上,抬手打起了一桶水,用木瓢舀起,張口直接倒灌而入。冰冷的涼水,刺激得謝風流直接渾身一個哆嗦。
“許呆子。”他沖著正對的屋子吆喝了一聲,是在呼喚他的師弟許鴻運。
“師兄,師兄怎么了?”屋子里走出來了一個懵懂的少年,少年的身材顯得有些臃腫,肥頭大耳,圓鼓鼓的肚子垂落而下,幾乎占據了身前的所有空間。
謝風流曾經開玩笑說,許鴻運低頭絕對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他當然看不到,他除了能吃能喝,會吃會喝,可沒有其他別的本事。如果不是因為他最擅長吃喝,說不得這次乾景天的“潛逃”,都不會將他帶在身邊。
“你師姐吶?不會還沒有起床吧?”謝風流放下了木瓢對著許鴻運問道。
“沒有師兄,師姐一大早就出去了,走的時候嘴里還罵罵咧咧的,說什么姓衛的狗賊,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許鴻運學著寧艷涵的語氣,捏著嗓子說道。
“哎吆!”謝風流愣了一下,然后就開始大笑:“也不知道是誰這么倒霉,招惹了那個最不像女人的丫頭,這都到帝都城了,還是不知道改改滿身的臭脾氣。唉,管他是誰吶。”
許鴻運見到師兄沒有繼續問話,抬手指了指身邊的屋子一側,見到謝風流點頭,這才敢繼續忙碌,整個院子這么多的屋子,都得交給他來收拾。從前在山上就是這樣,現在也還是這樣。不是他不想跟聲名滿大唐的乾景天學本事,實在是他不太擅長,他唯一喜歡的東西,只有做飯吃飯……
再也沒有別的了,又加上資質平庸,乾景天也就想著培養一個負責生活起居的弟子,也是不錯的事情。
為了這事情,謝風流當初還和乾景天理論過兩三次,結果嚷嚷的乾景天不耐煩了,直接將他倒掛在了樹梢上,狠狠地踹了兩腳,打那之后,他再也沒有提過跟許鴻運修行相關的事情。
在院子里待得有些無聊,謝風流直接走進了堂屋里,在一個花瓶下面偷偷摸走了幾塊碎銀子,這可是他這幾天好不容易發現乾景天的秘密金庫之一。
趁著許鴻運不注意,謝風流直接竄出了屋子,連頭都沒有回,只留下了一聲:“師弟呀,師兄也出去一下,多半會到晚上才回來,還有要是先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