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頂住了年如松,讓他頓時愣住。
他想過孟遠會狡辯、會沉默。
沒想到是直接承認下來。
這讓年如松措手不及。
年如松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問道:“孟大人,你一介鹽司道員,也敢侵吞鹽稅?”
“的確如此,正如年大人查出來的一樣,一切皆是本官所為,沒有什么好解釋的,懇請年大人將本官下獄。”
孟遠神色平淡,語氣不疾不徐的說道。
“孟遠,你什么意思?”
年如松冷然問道。
孟遠沉默,根本不答。
“本官知道你背后有人,難道你還期盼著能救你?”
年如松皺著眉頭問道。
孟遠依舊沒有回答。
讓年如松一陣惱火。
不過也沒辦法。
整個鹽司恐怕都沒那么干凈。
還不能將他們一鍋端了。
鹽稅還沒有收繳完成。
“年大人多慮了,此乃下官一人所為,并沒有什么所謂的靠山。”
孟遠淡笑一聲,似乎根本不在意。
他也不怕下獄。
而且,以他鹽司三品道員的身份,年如松是拿他沒辦法的。
只能押解京城。
等到了京城,一切都由不得年如松,也包括他孟遠。
自有人會救他。
也許,他在瀚州就能脫身。
年如松太小瞧這個利益集團了。
他被抓,不知會牽動多少人。
朱高卓愈發覺得有趣。
沒想到這個孟遠還真是個人物。
而年如松罕見沒有反駁,他知道孟遠不怕他,因此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面帶笑意的朱高卓說道:“朱大人……”
朱高卓一愣,怎么說到他身上了。
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拱手道:“下官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孟遠看了朱高卓一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不知朱大人對此事怎么看?”
年如松不答,轉而問道。
朱高卓怔了怔,無奈道:“下官是協助大人,一切聽憑大人差遣,哪里會有什么看法,再說朱某粗人一個,對這些事情的確不清楚。”
唐淵反復叮囑他只看戲,不插手。
他自認做到了。
年如松沉吟著點點頭,看向孟遠說道:“孟大人,海鯊幫有沒有參與其中?”
他的確沒有發現海鯊幫的影子。
反而鹽商顧家活躍。
鹽引也是顧家拿到的最多。
孟遠如實道:“海鯊幫與鹽司合營鹽務,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大人何出此言?”
“哼!”
年如松冷哼一聲,“這么說,海鯊幫也參與了,此事本官必當稟告陛下,日后海鯊幫肯定不能再參與鹽務。”
孟遠臉色一變。
沒等孟遠說話,年如松對朱高卓說道:“朱大人能否陪本官去一趟海鯊幫?”
“容下官稟告唐大人一聲如何?”
朱高卓想了想,說道。
“這是應有之理。”
年如松說道:“若是唐大人愿意一同前去,那自是最好了。”
“下官會將話帶到。”
朱高卓拱了拱手,看了孟遠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將此事稟告唐淵,讓他定奪。
畢竟,前往海鯊幫,他還是有點發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