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家奴的身份,也是杜淹不愿女兒認他為義父的重要原因。別說杜淹,就連韋家各房族長亦是如此,大多都看不起這個赫赫有名的“飛虎將”。
除了韋圓成,韋氏一族幾乎無人跟韋桃符來往。
韋桃符府邸,是一所兩進的四合院。這個時期的四合院上承兩漢,下啟宋元,其格局是前窄后方。
韋韜世下了馬車,便看到了便看到門前兩尊肋生雙翼石虎,門頭赫然掛著匾額上書“飛虎穴”三字,落款正是隋文帝楊堅。深秋之際,府門前的落葉也無人清掃,略顯悲涼之色。
拴馬樁旁便是韋圓成的馬車,韋韜世吩咐韋富道:“富叔,去叫門吧。”
杜槿卻說道:“不用,他這府里沒這些規矩,咱們直接進去吧。”
據杜槿說,韋桃符府中只有一個老管家,再無他人。這個老管家,還是韋桃符當年的副將,因韋桃符在疆場上救過他一命,便一直跟隨身邊。
韋韜世也是感慨萬千,這堂堂“飛虎將”的將軍府,竟然如此落魄。
杜槿走在最前面,率先進府,韋韜世緊隨其后。
進了院子,就看到兩個韋老頭兒正在下棋。韋圓成泰然自若,撫須而笑,顯然已經穩操勝券。而韋桃符則一手拿著酒葫蘆喝著,一邊思考著如何破局。
韋韜世端詳著傳說中的“飛虎將”,可真沒有一點“虎威”。披散蓬亂的白發,隱約能看見發髻。而鬢角的頭發已然長得跟胡須連在了一起,面相幾乎看不清楚。
但讓人意外的是,他卻周身披甲。那是一身明光鎧,肩頭的吞甲獸自然是兩個虎頭,雕琢的栩栩如生。雖然鎧甲被打磨的锃明瓦亮,但依舊可以看到歲月斑駁的痕跡,兵器造成的劃痕歷歷在目,更有因沾染血跡而產生的鐵銹。
旁邊站著韋桃符的管家,看著棋局,神情焦慮,持槊肅立。
韋韜世好像明白了,這是以棋賭槊!很顯然,韋圓成馬上就要勝出。
果不其然,少時之后,韋圓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將死了。老賢弟,承讓啦!”
韋桃符用力的“唉”了一聲,而后說道:“不作數,不作數!再來,再來啊!”
韋圓成依舊是笑容不減的說道:“不作數,便再來過?反正這許多時辰都過了,愚兄有的是時間跟你耗。何時你心服口服,便將你那寶貝馬槊借于愚兄便是。來來來!”
只見韋圓成伴隨著陣陣咳嗽,起身活動筋骨,韋富趕緊過去給他按摩放松,而后扶著他又坐于石凳之上。韋桃符的管家也再次開始擺棋盤。
韋韜世聽到父親此言,心中莫名感動,對杜槿說道:“看來父親他老人家已經在此耗了一天了。只是父親病體沉疴,唉。”
“這個老家伙,待我前去!”杜槿邁步就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