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登時變得詭異無比。
柳銓再次變得身形佝僂,背靠白鹿神刀,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指指點點,嘴里念念叨叨,好像再數數。
凡是被柳銓指過的人,脖子都是一涼。
柳銓此時就像一個數西瓜的老農,彷佛在挑選西瓜的生熟。
李元吉扭頭朝四下看了看,第一排的刀盾手抖似篩糠,更有甚者雙腳之間的地面儼然洇濕了一片。
李元吉使出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喊道:“娘的,慫了是不是?膽敢退后一步者,殺無赦!”
喊完這一句,覺得自己都快虛脫了。顯然,他在用咆哮掩蓋自己的恐懼。
頭一排刀盾手被這么一呵斥,頓時將身子挺的筆直。
緊接著,又是一道白芒掠過,只見這一排刀盾手的盔纓,須臾間飄落在地。
有些盔纓還未飄落地,柳銓再次吭聲了:“嗯,小兔崽子們命大,若是站不直,那就保不齊誰掉腦袋了。”
此言一出,頭一排刀盾手紛紛扔了兵器,抱頭就地蹲下,連跑都不敢跑了。
李元吉聲色俱厲的再次下令道:“龍門輕騎,給我沖,把這個老怪物給我宰了!”
畢竟是龍門武衛,多多少少還是有軍事素養的。聽聞主帥下令,一排手持長矛的騎兵,紛紛躍馬朝柳銓沖去。
柳銓長嘆一口氣,他動手了。
一記橫斬,整整一排的龍門騎兵,馬失前蹄,紛紛栽落馬下。李元吉定睛觀瞧之時,這些馬盡數被斬了前蹄。
柳銓一抖白鹿神刀,刀鋒上的鮮血頓時不再附著,飄灑于地,成了一條長長的線。
隨后,他撫須嘆氣道:“唉,老頭子一把年紀還要再造殺孽,真是罪過。多好的馬兒呀!”
李元吉可能是氣迷心了,不知道哪里來得勇氣,攥緊了手里的馬槊,躍馬沖刺,直奔柳銓。
柳銓再次出刀,再眾人眼里他只是抬抬了手。
李元吉便滾鞍落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來回翻滾:“耳朵,我的耳朵!你這個老匹夫,安敢傷我?”
就在李元吉打滾處不遠,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柳銓陣陣咂舌:“嘖嘖,可憐的小兔崽子,老頭子剛才不是說了,我不想再造殺孽,你是真聽不見啊!既然如此,那要耳朵有何用呢?”
說完,柳銓單腿一點地,飛身朝山壁而去,舞動掌中白鹿神刀,在那堅硬的巖壁之上,刻下了三個大字!
“趕緊滾”。
而后將刀插入巖石,一躍而上,站在上面厲聲呵斥:“爾等是不是瞎了?”
眾人觀之,自有人抬起李元吉,隨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