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道問題,李立青摸著胡須也凝重起來,在床邊房間中踱步,走了半響也沒見半點回音。林亦也不開口再次詢問,反而靜靜看著來回的老軍神,想要通過觀察這些動作,來了解情況。
李立青停住腳,回頭思忖片刻,說道:“并不是我帶你回來的。是你自己出現在院后門,被來復發現,看到你滿身是血,自作主張將你帶了進來,告知于我,我才知曉......”
對李立青的話,林亦并未懷疑。
沉默了陣,林亦摸索身上的痕跡,那些惡心的血痕居然奇跡般得好了許多。這才過去多長時間,為何好得如此快?
李立青也毫不知情,露出極憨厚無奈的表情,搖頭道:“從來復將你放置在這間屋子,告知我,再迅速趕來,到你徹底清醒過來,前后也不過半刻鐘長短。還未來得及去尋外面的大夫醫治你,你倒是自己醒了過來。”
林亦縮下床,懷著感激之情朝李立青抱拳行禮。至于所謂跪拜之禮,他從未做過,也從來不屑做那種動作,在他看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中間便是只跪父母,再不顧其他一切。所謂的天地,亦如風雪夢境中,蒼天如何,都不可能讓他臣服。
李立青不在意,他知曉會是這樣的結果。
當年那小子,便從來不跪任何人。也是這樣獨具特色的性格,那小子才有幸與當今大秦這位皇帝惺惺相惜,成為結拜兄弟,往后也就真正做到了無人可以讓他下跪,哪怕是死,那小子似乎都沒有跪下吧?
想到傷心事,李立青心頭微微悸動。
......
半日后。
天還未徹底暗淡的時辰。
林亦離開了李立青的宅院,從后門離開的。
謹小慎微的走過狹小偏僻的街道,小心謹慎走過回家唯一需要經過的大街,并未出現他猜測中的巡邏士兵,一切都安靜如楊繼新被殺前的景象。仿佛楊繼新并未被他殺,也像是晉陽城中官員不知曉楊繼新被殺了一樣。
聽到周圍小聲討論,林亦才明白,楊繼新被殺的消息全城皆知。
那為何城中官員衙役并未調查這件事情?
帶著疑惑和不解,林亦回到了這座離開許久的院子,才打開門,屋內一道人影閃過,正當他準備出劍刺去,發現是胡昌,轉手收斂了劍鋒,倒握著劍柄,將劍放在后背。
胡昌檢查了他的身體,發現無太大傷勢,才呼口粗氣,感慨放松道:“你真是膽子大,居然敢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去刺殺楊繼新。更加讓我想不到的是,楊繼新居然是修行者。這么多年來,也曾朝夕在軍營里面待過,我都未曾發現他是修行者的事實,真是隱藏的深。”
“同時我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殺了他,幾個時辰前,晉陽差點亂了。”
等他說完,林亦才問道:“我從北城走來,百姓依舊安然無事,偶有討論楊繼新被殺的。再是街道中也無巡查的士兵,難道楊繼新一個都知兵馬使,就如此不值一提,連是尋找兇手,晉陽城中那些官員都不愿意做嗎?”
整理了思緒,胡昌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在兩個時辰前,黑冰臺那群人忽然離開了晉陽。至于晉陽官員為何不查楊繼新的事,應當是上面有人壓著。”
“那件事情背后的黑手?”林亦反問。
胡昌點頭:“也未可知......”
林亦沉默不言,心里卻否決了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