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落幕后,迎接的是寂寥!
林亦抬手去觸碰那薄薄不可見的壁壘,他不知道是梁興居留下的,還是隱藏在暗處的某些強者未發的攻擊。由于這些不得而知,他面色很自然變得凝重,警惕著往后面退了幾步,雙眸中爆射出來熱烈的神采,緊緊注視著外面的景象,梁興居的簫聲已在春雨末占據了較主動的優勢。
救人總是不容易的。
何況是個有知覺的人。
這是梁興居嘆息的話。
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有著對應的敵手才符合。
整條春雨末人影繁密,來來往往奔走的腳步聲很是嘈雜,刀劍相擊或落地相撞的響動在春雨末青石板上格外煩擾亂心。梁興居作為朝真境界的修行者,算得上當世數一數二的頂尖強者,足以讓他產生警惕乃至無奈的敵手,自然不會是春雨末里那些如同韭菜般,不斷割走又不斷出現的九流武者。
沒來由的偏頭盯著廚房,很是隨意又認真的喊了句。
“有沒有兵器之內的東西?一把長刀,一柄青鋼劍,或是隨便可以殺人的物事?”
在廚房的方予初沒有回應林亦的問題,只是昏黃的燈光中有著道拉長的黑影飛過來。
是一把菜刀......
是一根燒火棍......
接下這兩件物事,他嘴角不由抽了下,苦笑著搖頭喃喃:“這玩意,能有作用嗎?”
燒火棍是不知名的木材做的,菜刀是脆鐵打造的,不論林亦如何反復研究,這兩件物事都不是他心中最切合的殺人武器。不過眼前的局面有些急迫,未知的敵人或許立即會出現,容不得他再去思考這些東西能不能用,該去哪些地方找趁手的兵器......
猶豫就會敗北!
方予初走到廚房的門口,清秀不可言的臉頰帶著的冷漠恍若是天上的仙顏。她黛眉微皺,不耐煩地淡淡說道:“如果你覺得自己要被打死了,可以喊我的名字,到時候我會仔細考慮要不要救你......雖然很討厭你,不過誰叫他有心救你,那你就不能輕易的死了。”
“只要他不讓死的人,誰都殺不死......”
這話說出來,根本不像是廚房門口的這位略瘦弱的女子的話,反而像極了才從幽冥地獄走出來的惡魔。林亦悻悻的望了方予初一眼,瞬間又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斂去任何不該出現的情緒,神情說不上急迫與緊張,但還是有些該有的警惕和忌憚。
至少面對危險,他有許多普通人應該存在的情緒。
方予初再次走入了廚房,這次顯得更加沉默,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或許是不愿意打破著難得的枯寂夜晚。
春雨末。
很具有詩情畫意的名字。
大秦帝國咸陽城最無人問津,最孤寂冷僻的街道。
此時卻顯得無比殘忍凄涼,干枯的景象滿是鮮血流淌,長條青石板鋪就的地面有著無數道縱橫交錯的鮮血,青石板上由于屋檐下墜的雨滴而鑿出的孔洞,積累了指甲蓋般量級的血液。
痛苦的嚎叫逐漸變得密集,周圍的街道像是無人聽見般,根本沒有無人好奇過來看看這條春雨末。林亦緊緊皺眉,望著春雨末兩邊的出口,以及鄰近的街道,陷入了深藏的沉思。
如此驚駭的嚎叫,怎么會引不來人?
城中巡守的禁衛去了何處?
城中游走的咸陽府衙役又是到了何地?
兩邊街道的百姓為何漠然不聞喧鬧嘈雜?
一切仿佛是早已計劃好的,周圍的百姓似被刻意的吸引到了別處,在一年最應該熱鬧又緊張的佳節,本應該遍及禁衛和衙役的街道上居然空無一人,他們像是被極其可怕的人用更加不可估量的能量籠罩著,使得他們的視線無法移到處于北城偏僻的春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