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厚重的布簾被掀開,露出道白皙病態的手掌手腕,手心向著天空,承接著落入凡塵而悲哀的豆大玉珠,啪嗒啪嗒,這手心很是堅硬,如同手掌主人的心一般。
冷而硬!
唐裴旻瞥了眼伸出馬車的手,白得可怕,熟視無睹偏頭平視前方:“您自己的身子還不知道嗎?非要做這些看似浪漫有趣有意境的事情,就沒想過對自己的身體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嗎?”
“咳咳咳!”接連不停的咳嗽,停下來后,太子滄桑沙啞的音調再起:“從前有人和我說過,踏入修行的頂端之后,便可以達到理想當中的長生,或許不能長生不死,可增壽幾百年應該是沒問題的,你說這是真的嗎?”
聽到問題,唐裴旻神色微變,沉默了很長時間,直到馬車將要走出天街,走過幽深城洞的時候,終于開口。
“神藏……”
太子疑惑:“什么是神藏?”
唐裴旻臉上出現向往,平淡回答:“修行七境之上,各有側重不同,領悟獨特神通手段,自然也就有另外的名號劃分。”
太子想想,恍若大悟:“就是如同世間傳聞的那位宗圣般的境界?”
唐裴旻直接糾正:“是也不是,宗圣是世間唯一的圣人,乃是自如境界。而神藏則是另外的手段,神藏之名,以來軀體之無盡潛能。”
馬車緩緩向前,里面的太子再也沒有說話,有些話說與不說其實都不那么重要了。他是擁有智慧的皇子,自然能明白他該明白的,至于那些不明白的,自然就是他不該明白的。
有時候,思維和作為總有不同。想著不該明白,自然不強求明白,可有時候,不該得到的,他卻拼命想要得到。
馬車神秘緩慢走在官道上,前進的方向隱隱是云來集的那座學宮。想來也是,太子雖未入過學宮,卻對學宮有著無比深厚的眷念之情,老祭酒辭世,他應該去看一看。
但真的只是去看看嗎?
……
……
馬車到達學宮外,布簾未動,唐裴旻站在馬車旁邊,靜靜注視著學宮的白色石柱,不發一言。
周圍已然有學子經過,看向馬車停駐良久,皆是議論紛紛,他們何時見過駕車至于學宮外,而不下馬車,只是停駐而已。
學宮中多事,倒是也無人停下腳步過來詢問。老祭酒辭世,學宮招生,皇帝出行,都是樁樁比天還大的大事,容不得半分懈怠。
唐裴旻正要說話,馬車內驟然出聲。
“進去看看吧!好多年不曾入此高門,有些不適應啊!”
緩緩向前,唐裴旻持劍,倒是無人敢攔。車內有著淡淡傷感的話語穿透厚重布簾傳出來,只聽得模糊幾字。
“舊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