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這只螳螂,謀劃如此久,不斷深思熟慮,都沒有想到那只黃雀的存在,該是百密一疏,還是腦袋太笨,思量前有太多不可思量的因素沒有確定。
眼里露出疑惑,望著那道紋絲不動的黑影,望著那道自天空落下的寒芒,手中劍輕輕揮舞兩下,咔嚓的響聲以及濃烈摩擦的火花,在兩者撞擊時驟然響亮。
明明是用刀的修行者,如何變成了陣師?
是他截止到目前為止,仍舊想不通的問題。看著周遭圍困的這座陣法,專司圍困之用。再是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全無半點漏洞的陣紋光線,可以預料這是座異常堅韌的圍劫陣法。
普通的陣師很難畫出來,而當日那名黑面老者,乃是用刀的修行者,靠的是意念操縱飛刀,附帶裹挾強橫的天地元氣殺敵,是不可能布置出這種程度陣法的。
能想到的在他腦海中都回想一遍,最后鎖定在那輛質樸尋常,甚至有些破爛的馬車上。春雨末賭局的失敗,王遠父子第二日便被斬首,可見是那位殿下失敗的妥協。
破障境的黑面老者沒死,今日出現又是在此設下如此強的陣法,單憑黑面老者是不可能完成的,后面必然有著那位殿下的人在暗中幫助。
林亦苦澀地喃喃自語:“您可是帝國的儲君,未來萬萬人之上的帝國皇帝,又必要如此心胸狹窄,記仇未免有些過了吧!”
望著那道黑影,瞥了眼地面被他擊落的飛刀,林亦眼里涌現陣陣殺意。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既然蟬死了,黃雀出現,證明螳螂只有拼搏個你死我活。
那些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而那位殿下,是最不應該知曉的。李立青能幫助兄長,李立青又與何夕關系密切,何夕與那位殿下的關系顯而易見的膠著,明明白白,那位殿下和李立青的關系,絕對不可能是相安無事的樣子。
黑面老者必須死,不知樹林間是否有布陣的陣師,如若有,那名陣師,也必須死。
……
……
這座陣很大,林亦能自由活動,卻無法走出去。
舉著劍,指向高空中的那道黑影,還有點點露出的寒芒,正在加速落下。揮動著劍,將那些落下的飛刀一一擊打在地上,面對破障境修行者全力以赴的飛刀,且不是一把,林亦很不慎自左肩至手肘處,割開條血痕。
依舊指著黑影,吸了口冷氣,漬漬漬壓抑著手臂的痛楚,喊道:“真是沒想到,太子殿下居然能饒你一命,還讓你茍延殘喘的報仇,不知道該怎樣說你。”
黑影閃動,躍入這座陣法,在光的照耀下,當初黑面老者的模樣發生極大變化,臉上有著數道惡心的痕跡,很像是用匕首劃破的。
不變的是,面部依舊黢黑,連是五官都難以看清楚的黢黑。那些所謂的結痂痕跡,在黢黑的面部,如果沒有強烈的光直射,是很難看清楚的。
黑面老者手指間夾著把飛刀,滿是怒意,隨時處于發泄的邊緣,甩動手臂,把把飛刀在空中連成道線,如若一柄筆直刺來的劍。
咔嚓!
咔嚓!
咔嚓!
……
一連八道刀劍相擊的響音。
站著的林亦止不住的后退數步,臉上滿是嚴峻肅然的神情,手很是自然穩當的落下,劍插在地上,手握著劍,在黑暗中有著異常猛烈的顫抖。
飛刀很強。
強到恐怖的境地。
遠比當初在院子里面面對的飛刀強,強上幾倍不止。那些飛刀攜帶的天地元氣到達極為渾厚的程度,在他的劍與飛刀接觸的那刻,只感覺手腕再是被撕扯般。
劍刃忍不住顫抖晃動,若不是他意志堅定,竭盡全力穩住劍柄,恐怕劍早已脫手,那些飛刀也插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