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把遮住視線的曲譜移開,平靜的眼神落在林亦的臉上,瞧著剛剛有所波動的表情,現在還沒來得及平復。
淡然的臉上出現點點綻開的笑意,梁興居繼續抬起曲譜,自顧自地領悟曲譜上面的奧義,沒有理會林亦的話。
如之前最真實的道理他已經說清楚,至于林亦如何認為則不關他的事情。是心中有些無語憤懣,還是有些痛恨討厭,和他的關系都微妙。
林亦平復臉上的神情,眼神變得更具攻擊力,盯著梁興居,直白問道:“規則之內,全是道理。規則之外,皆是屁話。”
“其實這話說的非常好,不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終是有些難以接受,剛剛確實是過分激動,想來梁祭酒不會因此責怪學生?”
梁興居余光瞥了眼含笑質問,乃至淡淡壓迫的林亦,唇角彌漫出微微的嘲諷意味:“你是學宮學生,應不應該責怪你,能不能責怪你,是我的事情!”
“你現在這樣問我,倒是顯得有些居心不良,難道不害怕我惱羞成怒,直接把你供出去?太常寺和咸陽府共同辦理這件案子,事情的嚴重程度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林亦癟嘴一笑:“能有多么嚴重,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查,都決然查不到我的頭上,別說加了太常寺,就是再加大理寺,我都不怕。”
很是驚訝林亦這番話的膽大和肆無忌憚,隱約有點紈绔的意味。梁興居細細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不由臉色有些僵硬,想要微微笑,卻怎么都笑不出來。
瞧著梁興居的表情和笑容,林亦暗暗發笑,知道眼前的梁祭酒已經知道自己話里的意思,無可奈何的同時只能感到無語。
接下來瞅著梁興居繼續看曲譜,林亦沒有再開口說話,對于這樣的事情,梁興居不開口說,那他絕對不會開口問。
沒事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安然自得的活著不是很好。當然前提是做完那些該做的事情,一切塵埃落定之后,慢慢享受帝國的風土人情。
江南道的纏綿悱惻。
劍南道的山巒天險,山道何難。
隴西道的世家千年。
……
都是林亦想要瞧瞧的,常年生活在河北道家鄉之中,平日很少出現在河北道別的城池,要不是家道中落,林亦怕是出來的可能都沒有,會安然在家老矣。
他本不愿修行,為了做那些事情,他不得不修行。做事是全他想要為兄長報仇的決心,而修行則是為了兄長的遺愿。
唯有修行能報仇而不死,他知道不管面對何種情況,兄長最不愿意看見的是,他因為他報仇而身陷囹圄,死不瞑目。
所以保全自己,是林亦唯二要做的事情。
只有修行,邁入更高層次的境界,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不出現任何意外,不會在做事報仇時,被那些敵人給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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