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眉頭微皺,壓低嗓音:“現在帝國之內有道傳言,說皇帝有可能廢儲。他們借此的依據是,百年來的皇帝,皆有過在學宮讀書的經歷,而唯獨現在的太子殿下,年紀頗大,都不曾入過學宮。”
“依照這樣的依據,來判定皇帝是否有廢儲的想法,本就是無稽之談,真是枉費他們讀了幾十年的圣賢書,最后讀出個弄權!”
說著說著,林亦瞧見了景云臉上驟然的諷笑,唇角微微上揚,眼神銳利,好似對那些依附權貴,時刻想著站隊的朝臣很是不屑。
至于那道廢儲的傳聞,他倒是聽見過。
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那時候他剛到渝關邊境,聽那些守城的軍士們聊天的時候,偶爾談及罷了,并未多言。
渝關邊境消息閉塞,對于這些立儲的問題,越是軍隊當中的,越是不敢輕易言談。即便是身處渝關邊境,是小小的守城軍士,話不投機,都不該怎么說。
當時流傳的消息,幾年后的今日,那位太子殿下依舊穩坐儲君的位置,謠言自然不攻自破。到咸陽之后,林亦再也沒有聽到類似的謠言。
不明白,景云現在說起,是何意思……
伸了個懶腰,瞥了眼打量周遭屋外是否有人,確定無人,又是繼續:“按照帝國的傳統來說,他們的依據是沒有錯誤的。”
“不入學宮學習的皇子,是沒有資格擔任儲君位置的,更不可能承襲帝位……”
話說到一半,林亦直接震驚,眼里充滿了不敢相信。照景云剛剛的話,當初廢儲傳聞是真的?
“照這樣說,皇帝上課真有意廢儲?”林亦忍不住開口。
景云故作神秘,笑呵呵搖頭:“要是皇帝真有意廢儲,又豈會不廢儲?”
“要說古往今來的皇帝,是符合這套依據的沒錯,但那位坐在儲君位置上十幾年的太子殿下,倒是和前代皇帝大不相同。”
林亦皺眉,不理解景云這話。
看出眼前青年的不理解,景云沒繼續說,畢竟說得口干舌燥,喉嚨早已有些干咳冒煙。直接端起茶壺的嘴,仰著腦袋,放在嘴唇上方懸著,任由茶水灌溉。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修行者不常喝水,一旦口渴喝水,決計不是簡單的數量,轉瞬間,茶壺里面大半的茶水都進了景云的肚子里面,打了個飽嗝,繼續說道。
“那位太子殿下,倒是和普通皇子沒什么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那位太子殿下的出身有些別致,因而顯得特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