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夫子臉上全無震驚,笑意盈盈,枯槁瘦削的臉頰上面帶著笑意,挺直如一道城墻的身板陡然間送了送。
對于景云剛剛的話,他沒有感到任何驕傲不屑,沒有感到半點不舒坦,走到他這樣的層次,自然能容許任何人的桀驁。
而且在他眼里,景云有著桀驁的資本,未到不惑的年紀,就可以看到那道虛無縹緲的門檻,穩穩當當站在天命巔峰的門檻上。
能夠看得出來,景云一路走到直指道心本性,半點歧途都沒有走過,年紀輕輕走到天命巔峰,又是迅速明心見性,可謂壯哉。
以他的天賦,枯坐十年都能夠越過七境,自然不是吹噓自狂,而是切切實實的描述,有穩固的道心,明悟本性,坐著到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越過七境,不是不可能存在。
到了天命境,對于桃源的吸引力自然下降,何況景云這般有希望能夠越過七境,更是對桃源的那些名頭無半點興趣。
即便是他仗著天命巔峰的修行境界,去往世間任何一處世外修行圣地,仙林和天宗都應當以禮相待,絕不可能有所怠慢。
或許在三大世外修行圣地眼里,天命境都是普普通通而已,算得上塵世強者。可天命巔峰,且有著能夠越過七境的天命巔峰,在任何人眼中都是絕對寶貝,都需要以禮相待。
當然在丹丘生眼里,自然有所不同,他活了幾百年,連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修行境界,哪里會關注他人的修行境界如何。
不過在他眼里,景云確實是世間難得的奇才,或許不如書青仝童云乾之流,可是比起世間那位宗圣,倒是要強幾分。
因而,當景云說出這些話有所冒犯桃源的話語時,丹丘生只是笑著,并沒有擺出任何維護桃源的想法,更是沒有任何怒意。
畢竟在他眼里,眼前這小子并沒有說錯,不僅沒有說錯,甚至說得異常準確,沒有任何偏差的準確,確實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根本不在意桃源的那點名聲。
景云沒有感到自己說話的過分,他知道丹夫子不會因這樣的話而責怪他。說完,他便沉默著沒有開口,眼神一直落在丹夫子的酒壺上,盯著那薄薄的酒壺。
他聞到了桃源特有的桃花釀,味道極其濃烈醇香,帶著無與倫比的猛烈刺激。當年他小小的喝了些,直接抵消了他天命境的天地元氣,瞬間侵入體內,麻痹了他的神經,直接醉倒在地。
從那件事情出現之后,景云在桃源不知道被嘲笑過多少次,好在他倒是不在意這些瑣事,每次都是笑呵呵的應付過去。
丹丘生掃了眼景云的視線,微微一笑,把酒葫蘆往前面伸了伸:“有沒有想法來點,新出來的桃花釀,很是不錯的味道,遠不如當年那般猛烈,以你現在的境界,想要化解這點酒氣,想來沒什么問題。”
景云猶豫了片刻,最終嘆息了一口氣,仍舊是伸出了手,接過酒壺,往杯子里面倒了一杯。端起來聞了聞,一飲而盡。
唇齒留香,如同一道火龍直接侵入了他的咽喉,烈火灼燒都不為過。景云瞬間漲紅了臉,霎時間,天地元氣運轉,直接蒸發了那道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