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南風起……
本是平靜的官署院落里面,吹起來淡淡的清風,嶺南道的夜晚向來是沒有太高的風。嶺南道南邊多山林沼澤,自海面而來的風,是不可能越過南邊無盡的山林的。
當然某些細微處的山風,倒是可能來到南軍駐地的官署之內,項信想著回咸陽的事情,有些出神,倒是沒有理會那些風吹拂到身上的那種微寒意味。
火爐里面的火星四濺,呼哧呼哧的在屋內釋放屬于自己的聲音,獨特而明顯。過了半響,項信才是回過神來,走到桌案后面,取下那件掛著的厚厚的披風,披在身上,再次坐到了火爐邊。
隨手在桌案上堆積的奏疏頂部取出一本奏疏,隨意的翻閱看了幾眼,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再是直接把奏疏丟在火盆里面。
作為南軍現在的元帥,帝國欽點的兩座道州的督導,項信可謂擁有著無可比擬的權力。但有些事情不可以做,那便是始終都不能做。
奏報上面的信息,實在是看起來可笑到了極點,如這樣的奏報,項信坐鎮南境十幾年,不知道見過多少,早就習慣在里面挑出套屬于自己的辨別方法。
要是在以前的時候,他肯定會立刻派人處理掉這位上奏報的官員,但現在他們的意味則是試探性居高。
而且項信即將離開嶺南道和江南道,現在處理政務實在是有些惹人注目。因而在這段時間,所有的政務都沒有立刻處理。
從其中選出那些迫不及待刻不容緩的奏報,做出些批示,然后傳回原處。剩下這些并不是著急,又顯得有幾分重要性的奏報,則是暫時留存在這里。
柳如逝即將從軍部尚書的位置調任南軍督導,總管兩座道州的事務。都是軍方出身,大致有著共同的脾性。
該如何了解和建立威信,都是些心照不宣的手段。這些政務奏報留在這里,等到來日柳如逝上任的時候可以處理,使得不至于出現權力的空窗期。
同時通過這些奏報,柳如逝可以清楚的推斷出嶺南道和江南道目前的情況,以便他做出下一步的決定。這是歷來軍方調任卸任該做的事情,心照不宣之間,自然而然形成的措施。
當然如若兩者調任和卸任乃是看不對眼,那自然沒有說的,偶爾做出些使絆子的手段都不是沒可能。可該做的措施,那自然是要做的,否則便是違背軍方隱含的規則,這樣的將軍,歷來不受軍方喜歡。
或許在朝堂上這樣的辦法和協調是難以做到的,不過帝**方幾十年來的潛移默化,導致現在的這批帝國將軍當中,皆是有著這樣共同的心思,想要扭轉這樣的態勢,恐怕都是很難做到。
項信作為帝國的南軍元帥,現在帝**方站在最高位置的那位老前輩,或許從單純的地位上來說,軍部尚書的職位倒是在他上面。
可沒有掌控軍權的軍部尚書,歷來是沒有什么威懾能力的,即便是柳如逝這樣曾經在軍方有著第二人之稱的副元帥,都沒辦法扭轉這種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