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皺了皺眉,在他看來御下之道,甘羅不是很合適。當年他之所以啟用甘羅,乃是為了彌補離偲沖勁不足,帝國朝堂需要銳氣的原因。
那時候云乾還在朝堂,大部分事情根本不需要丞相出面,離偲隨著年紀見長,自然變得老邁。
甘羅年輕,又是出自大儒言正忡門下,且極其有才華,當時老祭酒便向他推薦過。
不過對于甘羅,皇帝陛下需要的象征意義更加重要,因而那幾年,甘羅基本上沒有說過什么話。
天不假年,云乾離世之后,皇帝陛下不理會政務,自然而然甘羅在朝堂上面出手的機會增加。
年紀輕輕卻老成持重,過分心計深沉,看著一派老謀深算的陰森感,對于皇帝陛下而言,除開這點,甘羅倒是有著些出色之處,若是有云乾在朝堂,用用甘羅倒是無妨。
只是……
魏功瞥了眼皇帝陛下的深思,頃刻間便是明白皇帝陛下的意思,朝著仝致遠說道。
“太常這話不必說,那些朝臣雖然有意如此,可未必敢脅迫陛下,只要陛下不松口,讓他們論論又有何妨。”
話音一轉,又是繼續道:“依照黑冰臺給出的消息,不如項信太尉便是要回到咸陽。”
“到時候開啟那件大事,若是沒有辦法,便兩邊同時下手,以河北道關內道做兩尺之手。”
仝致遠盯著說話的魏功微微皺眉,半響之后,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對于魏功給出的拖延,以及后續的安排,倒是可以,不過這點時間應該做的事情就必須加大。
望著皇帝沉默,仝致遠說道:“如果以魏功的意見,那必須提前和離偲商量清楚,早些做好準備,以免打草驚蛇。”
“至于旁敲側擊的事情,倒是可以交給甘羅來做,照他之前做過的手段,迅捷猛然,半點來自朝臣的聯想都沒有。”
對于甘羅,仝致遠同樣不是特別喜歡,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甘羅確實有著無與倫比的才華和能力。
在朝堂上面做事,甘羅有時候總是能另辟蹊徑的做出些成績,且不至于驚動旁人。
幾年前在嶺南道和江南道,給項信的那兩條手段措施,倒是非常切合嶺南道和江南道的具體情況。
唯一可惜的是,甘羅年紀太小,心計又是太過深沉,朝堂他們這些老臣,真的是不放心。
皇帝陛下看了眼旁邊的魏功,再是看著下方坐著的仝致遠,點了點頭:“依仝師之言,明日清晨在此召見甘羅和離偲。”
“到時候仝師可以來此指點指點,雖然項信太尉和離偲丞相共同主持,可仝師作為皇室門面太常卿,自然需要參與其中。”
仝致遠似笑非笑,反問道:“陛下此言,官場當中是否有皇室子孫牽扯其中?”
皇帝陛下蹙眉:“何處此言?”
仝致遠笑了笑:“如若是沒有皇室子孫,那老臣便是沒有插手的必要。”
“以項信和離偲的威望,足可震懾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