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你爹還真顯靈了不成。”
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的徐達與趙瑞祥兩人,不禁喃喃道。
“自然是有父親在天之靈保佑的功勞,不過,能取案首與我這些日子勤勉用功也是分不開的。”
李策之面帶微笑,半真半假的道。
“可以啊,你小子,連縣太爺都邀你做座上賓,看來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了!”
趙瑞祥的言語中透著十足的羨慕。
莫看府縣的縣太爺,只是個小小的七品官,放在大離朝堂中樞里根本排不上號。
可身為一縣父母官,在自己管轄的一畝三分地上,卻擁有極大的權力,搭上了縣令,不光是李策之了,便是整個李家,都能沾光。
相比之下,他雖中了榜,得了秀才功名,能去國子監研習文章,但比起取了童生案首李策之,仍是差遠了。
“這么大的喜事,你可得好好請我們吃一次花酒,多點幾個名妓。”
徐達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唯獨喜愛流連青樓,自己逛青樓還不算,動不動就鼓動身邊好友相陪,美其名曰愛逛青樓的才子,才算是真正的名士風流。
“徐達,你以為人人如你一般,是個色中餓鬼?”
趙瑞祥眉頭微蹙,淡淡道:“李兄早已有了發妻,兩人舉案齊眉,感情深厚還育有一子,他自然是潔身自好,豈會與你這般胡鬧?”
“怎么是胡鬧了?”
徐達面色漸漸認真起來:“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本性,趙兄,你莫不是信了腐儒存天理,滅人欲那一套歪理邪說了?”
他本就因落榜心情不暢,如今再被剛剛中榜,春風得意的趙瑞祥訓斥,好友間的談話氣氛已有了些許火藥味。
“行了,此事莫要再爭辯!”
李策之眉頭微蹙,主動站出來化解這一場即將有可能發生的爭執。
“罷了,看在策之的面子上,便不與你爭辯。”
見李策之出面勸和,趙瑞祥才拂袖住嘴,徐達眉頭微挑,雖然沒再說什么,但心頭仍存芥蒂。
“中了童生案首,這般喜事,自然是要邀大家同賀的。”
“不過,家中人都在等我帶消息回去,我還得先回一趟南山村,明日再與徐兄趙兄痛快飲酒!”
三人走出安陸街,李策之已是準備分手拜別。
便在此刻,心頭不忿的徐達,望見街頭處,有一群鄉民在此蹲守,不遠處還專門停了一輛馬車,似乎猜到了什么,臉上忽然帶出一抹莫測的笑容。
“趙兄,先頭之事,是我不對,你說我放蕩形骸之事,我也全盤接收。”
徐達故作誠懇,主動認錯道:“你今日中了秀才,還是名列前茅的那種,日后前途不可限量,還請多多提攜小弟才好。”
他這話說的聲音極大,似乎故意引得眾人皆知。
當聲音傳出的剎那,街上行人紛紛側目,同樣的,在街頭蹲守的鄉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將手里的木棍緊緊攥著,似乎是發現了獵物一般!
“那是自然!”
徐達抬高嗓門,吹捧他中榜之事,趙瑞祥并未察覺有異,反而感到極為受用,臉上也帶起了得色:“你能迷途知返最好。”
“你我是同窗好友,我豈有不提攜你的道理?”
“你放心,待到我在國子監學了.......”
趙瑞祥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身后已是有幾個農戶打扮的鄉民摸到了身后。
一人手持木棍,向他后腦勺狠狠來了一棍。
“誒!”
趙瑞祥還沒來得及反應,便雙眼一翻,暈倒過去。
緊接著,另一個鄉民將早已準備好的麻袋順著口子把他塞了進去。
“人擄到了,快走!”
這群鄉民喊了一聲,飛快的帶著裝有趙瑞祥的麻袋,上了馬車。
“架!”
原地待命的車夫,一刻也不耽擱,人剛上車,便架著馬車,揚長而去,迅速消失在徐達和李策之的視線里。
“他們......”
李策之看呆了,這群鄉民的動作太快,太過嫻熟,像是演練了千百遍一般,從一悶棍敲暈,到將人擄走,總共花了不到數個呼吸的工夫。
以至于李策之都沒來得及阻止,便已見他們消失。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擄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當李策之反應過來,頓時擔憂起好友的安危,趕忙要去尋縣府衙門報官。
“李兄別急。”
徐達手掌一抬,將他攔了下來:“你不用擔憂,這個自大狂不會有性命之憂。”
見徐達如此淡然,似乎早有預料,李策之微怔,回想起先頭的一些細節,隨后眉頭皺起:“徐兄,你先前是故意扯開嗓門,讓他被擄走的?”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