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此前一直沒有上來吟詩,見許慶師點名,才緩緩走上中庭。
“一首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他朗聲緩緩開口,將所作詩文念出。
這首詩極短,通篇沒有一字提到功名,但字里行間卻給人盡是功名之感。
寒門學子,十年寒窗無人問。
只待今日,一朝成名天下知。
“好,果然沒讓老夫失望,佳句。”
許慶師眼睛一亮,撫掌大笑。
在座諸多學子,儒士清流里,也竊竊私語,交口稱贊。
“卻是不錯,是個好苗子。”
孔墨拍了拍手掌,也毫不吝惜贊許之名。
兩位文壇大家的點評都透著欣賞,這讓有些一心鉆營的學子們,頗為眼紅。
可以預見,今日過后,朱元算是在士林清流立足了。
有人只顧眼紅,有人也在惱恨自己詩詞一道的造詣太低,入不得大家法眼。
獨獨柱國世家一脈中,有學子不待他下場,便舉杯走出。
“朱兄文思果然極佳,謝某佩服。”
這人儀表堂堂,腰間佩玉,身上自有一股濁世佳公子的氣質。
他便是柱國世家謝氏家族的子弟,謝安。
今日詩會上,孔墨先生要力捧的,便是此人。
朱元出場,詩篇的造詣水平蓋過了之前所有的學子,此刻,恰好是他踩著肩膀上位的時機。
“恰巧謝某也有了思路,還望在座諸位雅正。”
謝安臉上帶著笑容,緩緩吟誦道。
“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終欲付何人?
當時黮暗猶承誤,末俗紛紜更亂真。
糟粕所傳非粹美,丹青難寫是精神。
區區豈盡高賢意,獨守千秋紙上塵。”
當這首詩詞第一句傳出的剎那,便有不少人精神一振。
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終欲付何人?
開篇第一句,便是大氣鋪開,讓人耳目一新。
緊接著,當時黮暗猶承誤,末俗紛紜更亂真。
糟粕所傳非粹美,丹青難寫是精神,這兩句的內容,更是道盡千古悠悠青史留名的虛妄。
至于最后這句,區區豈盡高賢意,獨守千秋紙上塵,便是畫龍點睛之筆了。
最后十四字,將整篇詩詞的意境拔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若是朱元化繁為簡,用樸質的文字所作詩詞,表現出自身出身寒門,即將跨越龍門關隘,春風得意的喜悅感,算得上佳句。
那謝安這一首詩,完全稱得上名篇二字了,多少士林儒生一輩子,恐怕也做不出此等詩句,畢竟沒這胸襟氣魄,眼界見識。
“謝安.....不愧是柱國世家的族人,對詩詞造詣,竟到了如此地步。”
“我士林,又多了一位詩詞大家!”
一時間,全場沸騰,他突兀出場的風頭,直接蓋過了朱元,將后者的光耀遮掩的干干凈凈。
皇黨眾多學子沒有喝彩,個個面色難看。
謝安按耐已久,顯然是準備充足。
學子們大都不傻,已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
這場詩會,怕是有人特意安排,專門為了給謝安揚名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