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之喝了一壺醉仙釀,酒意上頭,方才敢站出來。
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雙雙眼睛盯著他,或驚訝,或疑惑,不知他為何站出來。
“你想做什么?”
許慶師眉頭微蹙,出言問道。
李策之依照父親指點,向許先生拱了拱手:“學生適才見陳安作詩,艷驚四座,倒也生出一些靈感,想與他斗詩。”
喝了酒,李策之不復往日的老成穩重,姿態也顯得疏狂了些。
和陳安斗詩?
聽到這話,全場嘩然。
先前陳安一首讀史,早已讓諸多儒生學子心服口服,堪稱此詩出后再無詩。
便是那朱元也要自嘆弗如。
眼下,李策之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敢自告奮勇。
有監生站出來,準備為皇黨爭臉面,許慶師沒什么喜色,反倒面色微沉。
向將陳安那首讀史壓下去,可不是簡單事。
李策之若作出的詩文水平,遠遠不如陳安,那就不是為皇黨爭臉面,而是丟人了。
“你怕是喝醉了,先下去歇息吧。”
許慶師本就覺得眼下局面難堪了,不想再自找沒趣,便勸李策之不要班門弄斧。
可陳安聽到此話,卻笑了起來。
“許先生,既有學子想與我斗詩,為何要攔著呢?”
陳安主動站出來,邀請道:“這份勇氣可嘉,應當給他一次機會。”
“若他所作詩詞,真能勝過我,這詩會文士第一的殊榮也應當讓給他才是。
否則,倒會有人說我陳安嫉賢妒能了。”
他故作大方的開口鼓勵道。
事實上,越是有人愿意站出來和他斗詩,他越高興。
若無綠葉襯托,怎能顯出花之國色?
至于李策之能否在詩詞上勝過他,這完全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
他這首讀史,寫于半年前,花了六個月時間打磨校對。
其間,尋了包括孔墨先生在內的三位文壇大師幫忙潤色添彩。
為的,便是今日在詩會上一鳴驚人,聞名士林。
這李策之名不見經傳,哪可能在詩詞上勝過他?
“說的不錯,既是斗詩,愿站出來的學子都該給機會。
這是學子監生間的交流,許先生不該阻攔。”
孔墨見狀,也在一旁說了一句。
許慶師只能閉嘴,繼續低頭飲茶,面色卻越發難看了。
這沒有眼力見的學子,怕是要在這場詩會上,將皇黨學子的臉面丟盡。
“那李策之斗詩能贏嗎?”
“我看沒戲。”
“若腹中沒有錦繡文章,一腔孤勇站出來也沒什么用。”
皇黨學子間,低聲討論不斷,具是不看好李策之。
連朱元都被比了下來,李策之又怎能勝呢?
同樣的,柱國世家那邊的學子,以及在場的許多儒生名士,都在低聲議論,等待李策之的發揮。
對于諸多質疑聲,飲醉酒的李策之,倒不在意,放開了許多。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入海不復還。”
踉蹌著腳步,他行渡于中庭之間,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瑰麗名篇,緩緩念出。
第一句出來,擲地有聲,讓全場所有的學子儒生,乃至兩位文壇大家,都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