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氣的想吐血,縱然有心反駁,卻不知從何辯起。
“請孔先生說兩句。”
他啞口無言,卻也不愿就此作罷,只能沖著上座的孔墨,長揖及地。
“是呀,老孔,這等名篇佳句,你是該好好點評一番!”
許慶師也轉頭望向孔墨,點評二字,故意加重了語氣。
事情走到這一步,許慶師自然是心頭暗爽的。
原本他毫無準備,被孔墨這老家伙擺了一道。
這場詩會,是孔墨打算壓皇黨學子之聲勢,為陳安士林造勢之舉。
可李策之一首將進酒出來,局面急轉直下。
原本處心積慮,等著大出風頭的陳安,被襯映的毫無光彩,反倒是李策之,今日過后,當名滿士林。
既然陳安這邊,將儒士清流都請了過來,許慶師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干脆,便逼的孔墨褒獎,再順勢兩人聯名托舉,助李策之名滿士林。
孔墨坐在上位,自是知曉許慶師心中所想。
“這首將進酒,大開大闔,感情飽滿。
其奔涌迸發均如江河流瀉,不可遏止,且起伏跌宕,變化劇烈。
此詩上佳,才氣逼人,當為詩會第一。”
沉默良久,孔墨只能違心夸贊。
畢竟他曾和許慶師是多年好友,深知他的脾氣秉性。
若自己睜眼說瞎話,強行貶責此詩,這家伙還真敢擺上筆墨紙硯,讓他寫一篇更好的出來。
孔墨雖認為自己胸有寰宇,閱盡典籍,卻也不敢說寫得出這樣的名篇詩句來,只能順著話說,免得被弄的灰頭土臉,下不來臺。
“好,英雄所見略同。”
許慶師朗聲大笑,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我在文壇都頗有薄名,如此少年大才,便一同推舉一番,助他在士林聲名鵲起,如何?”
他步步緊逼,不讓孔墨有任何猶豫的機會。
“自是應當的。”
孔墨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但心頭,卻郁悶到了極點。
原本這立場應當是對調過來,他攜冠冕堂皇的大義,逼著許慶師和他聯名舉薦陳安才對。
可眼下,倒是.....只能怪陳安不爭氣。
想到一半,孔墨心中暗嘆一口氣。
罷了,罷了。
這是命不好,再爭氣,遇上將進酒這種注定名留青史的名篇,又能如何?
“今夜,皇黨出了個大才,還望諸位,多多頌揚。”
見孔墨點頭答應,許慶師的目光又望向了諸多儒士清流,真切的道。
“許老放心,似將進酒這般佳句,我等自會頌揚,好叫天下讀書人,都知道這樣的絕句。”
眾人齊聲應和,詩會的氣氛,倒是融洽不少。
唯獨心如血滴的陳安,仍是意難平。
孔墨和諸位儒士清流的態度,已讓他知曉,詩會被壓已是定局。
再糾纏下去,倒真成了跳梁小丑。
無奈,陳安只能強忍著怒意,盯著李策之:“好一個李策之,敢問,你是出身何處?”
“隴川府,李家。”
李策之直視他的目光,毫不退讓。
雖說還沒迎父親入祠堂,沒將母親和妹妹等人接過來,但李策之已是在心中認同了隴川府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