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聽到這話,眉頭微蹙。
這柱國李家,貌似對老大的態度有些曖昧吶。
“父親,此事,該不該接茬?”
李策之也是猶豫不決,向父親請示道。
“接了看看吧。”
李朝歌沉思半晌,最終開口道。
不管如何,柱國李家都和隴川府,乃至自己前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雖說眼下,李策之已是皇黨門生。
但未必非得和柱國李家成對立之勢。
畢竟柱國世家和皇室之間不管如何斗爭,那都是上層大人物之間的博弈。
隴川府李家甘為皇黨做馬前卒,也未必能夠夾縫求生存。
李朝歌作為老祖宗,得為家族整體利益考慮。
雖不至于首鼠兩端,但對他來說,所謂忠于天子這種口號,喊喊便是。
還不至于因為天地君親師這種禮教便死心塌地,為了皇族肝腦涂地。
“還請賜教。”
李策之聽從父親的話,不再遲疑,當即認真道。
“我出一題,你就題賦詩便是。”
李天都沉吟片刻,緩緩道:“便以,少年為題。”
他說著,文會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李策之身上。
雖說將進酒一篇著實驚艷,但在此前,李策之聲名不顯,此后也一直沒能再做出同等詩篇來。
坊間難免會有一些質疑之聲。
這次文會,若是李策之還能扣題賦詩,讓眾人信服,應當對遏制這些流言,也有不小的幫助。
李策之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正在和父親商量溝通。
過了半晌,他舉杯拔步,緩緩吟誦起來。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
肝膽洞。毛發聳。
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
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
李策之所吟誦的這篇詩句,乃是李朝歌前世極有名的一篇文賦。
全詞風格蒼涼悲壯,敘事、議論、抒情結合緊密,筆力雄健勁拔,神采飛揚,而且格律謹嚴,句短韻密。
雖比不上詩仙絕句,亦是絕佳名篇。
當李策之的聲音,擲地有聲的落在金玉樓內。
眾人議事之聲漸緩。
樓內一些侍奉貴人的青樓女,皆是目送秋波,含情脈脈。
聽著李策之吟誦之聲,少年英才的形象,仿佛躍然紙上。
李天都靜靜的聽著,眼神倒是越來越亮。
當他將最后一字念完,李天都眼神微亮:“能做出此等詩句,倒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我自幼作詩,在神都也頗有才名。
前些日子,你一首將進酒,引得坊間好事者,時常拿來與我作比較。
今日,我倒是服氣,論詩詞之道,確實不如你。”
李天都很坦然的說道。
他乃明王世子,身份顯貴,自小便是天潢貴胄。
所以,并不需要用一些色厲內荏,顛倒黑白的話語,來強行抬高自己。
也自然有承認不如他人的勇氣。
“今日過來,只是想見識見識這位名篇傳士林的詩道奇才。
如今一見,果然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