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僅限于此,至少,在目前,不管是李朝歌還是李策之,都認為皇黨前途更好。
李天都聞言,倒也不見怪。
他自顧自的走在前頭,李策之在后頭亦步亦趨。
兩人很快,來到了明王府邸。
這座府邸,位于神都西南方位。
一切都是以王府規格制造,恢弘大氣,富麗堂皇。
但這座明王府邸,平日都無人入住。
身為柱國李家的主心骨,頭上頂著明王頭銜的老太爺李泰,其封地終歸是明州,而非神都。
所以極少會住在此處。
這一次,也是因為李天都來神都科考,才陪孫兒過來散散心。
李策之府邸之外等候。
而李天都,則是長驅直入,來到王府院落之中。
院里,執掌柱國李家的老者,宛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躺在藤椅上,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直到李天都走到身旁,恭恭敬敬的輕聲道:“爺爺,我回來了。”
聽到李天都的聲音,名副其實的明州王李泰,才緩緩睜開雙眼。
“我聽您的話,去見了朝歌伯伯的子嗣,李策之。
名不虛傳,也算是個人才。”
李泰聞言,渾濁的老眼中,也透著一絲光亮,臉上露出笑意:“朝歌吶,可是個會辦事的主。”
“他的孩子,自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說起來,若不是當年他性子過于執拗,不肯低頭服輸認錯,如今在咱們柱國世家中,也是執掌一方權柄的實權人物了。”
當年,李朝歌憑借旁支血脈,能在柱國世家中混出一席之地,自然是相當不易。
哪怕是這位見慣了良才的明州王,也對李朝歌念念不忘。
“但此人......已是皇黨門生,連帶著隴川府李家,都有靠近皇黨的念頭。
文會上頭,我已將他尋來,李策之現在便在府外候著。
老太爺是否要見他?”
李天都輕聲問道。
“誰讓你把他帶過來的?”
李泰眉頭微蹙,有些不悅:“我只讓你看看朝歌的子嗣如何,可沒讓你將人領過來。”
“我不見他,找人,把他亂棍打出去吧。”
李泰蹙著眉頭,沉默很久,最終開口道。
亂棍打出?
李天都微怔,有些不解:“爺爺,此人既是我柱國旁支血脈,又是朝歌伯伯的子嗣,還頗有才華,為何要拒之門外?”
眼下皇室和柱國世家都在爭人才。
李策之是個絕好的苗子,又和柱國李家有舊,應當是個可爭取的對象。
可李泰,似乎根本沒打算用他。
李泰沒有回答自己最寵愛的孫兒,而是幽幽一嘆,問了句沒頭腦的話。
“柱國世家,與國同齡,風光了這么多年。
如今陛下要收權,要將我們這些柱國世家連根拔起。
你說,有可能嗎?”
李天都搖了搖頭,沒有半點遲疑:“莫說是五大柱國世家,便是我李家一門,陛下想動都不容易。”
“此舉是攜泰山以超北海,荒繆的緊。”
五大柱國世家,在各自封地耕耘了這么多年,早已積蓄了足夠的力量。
若是團結一心,便是舉旗謀國,都是輕易的事情。
皇帝想對付,哪有那么容易。
“但陛下,信心堅定,手段狠辣,可不像是個沒信心的主。”
李泰喃喃著,開口道。
當今天子是雄主,便是明州王李泰這樣經歷過近百年風雨的人精,都有些把不準他的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