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還是腦子的問題啊。”女子唉聲嘆氣。
中年漢子瞪起雙眼,手掌一攤就要拿出斷劍來劈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
這時,一直閉目養神的老人睜開眼睛,淡淡說道:“別吵了,吃完飯后,就早點回京去,把湘君交給闡院。”
在洛水上悍勇無比,大戰湘君湘夫人的斷劍奴,此刻面對這老人,竟是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手掌放回了凳子上,說道:“是。”
以他的脾氣,往日里這樣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但眼前老人身份特殊,在誅候中都是僅次于首領的存在,即便他自負曾經的韓國第一劍客之名,也完全不是老人的對手。
而且,此次行動的行動失敗,也完全是因他的自負造成的,老人如果要罵他,他根本不敢還口一句。
但老人顯然沒有那個意思,即便是在路上聽到湘夫人殺死方褐,表情也沒有一點變化,仿佛死的只是路邊一只阿貓阿狗。
伙計把幾碗小菜端上來的時候,偷偷瞄了女子的胸口幾眼,女子也完全沒有在意,任他看去了自己胸口白膩的春光,還拋了一個媚眼給他,令的伙計目眩神迷。
旁邊幾桌一直偷窺這邊的客人不禁在心中怒罵,這個不要臉的騷蹄子!
有一行商旅打扮的人則是臉色陰沉,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在富家老人的身上轉著。
老人恍若未覺,慢騰騰地夾著盤子里的小菜到嘴里,細嚼慢咽。
三人點的菜本就不多,幾下子盤子里就空空如也,沒吃飽的老人也沒有再點菜,直接招呼中年漢子和女子起身走,還想喝點酒的中年漢子苦著臉,背起那裝著湘君尸體的大木箱。
待三人走出客棧的門后,那群早就盯住他們的人也紛紛起身,互相低聲交代了幾句,然后一個個散開向門口走去。
可就在其中一人后腳剛剛跨過門檻的時候,客棧外頭那巨大的牌匾忽然就掉了下來,正巧砸在了他的頭上,直接就被壓扁,大片的血和腦漿濺灑開來,街道上頓時響起各種女子尖叫。
一聲馬鳴,像是這一幕驚到了剛巧路過的一名佩劍青年牽的馬,那馬驚恐無比地踏著前蹄,掙脫了那打扮像是行走江湖的游俠,實際只是個配把花哨劍飾的富家公子手中的韁繩,筆直地沖進了客棧里。
客棧里頓時大亂,而那幾個準備分頭去跟蹤富家老者三人的商客,立刻就遭受了莫名的災禍,先是一人被受驚沖進來的馬撞飛,砸在擺酒的酒缸堆中,砸落的酒缸不巧砸破了他的腦袋,酒水和血混流在一起,驚得里頭的人慌亂起身,躲避那脫韁的驚馬,然后另一人在慌亂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塊酒缸的碎片,重重摔倒在地,另一塊碎片直接刺進了他的后心,畫面非常血腥。
待那驚馬被聞聲趕來的衙役制服,店內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翻倒的桌子和打破的酒壇,地上的湯水、酒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到處流淌,還留在店里的人們也是現在才發現,原先那幾個坐一桌的商客,竟是一個不剩的都死了。
首先造成事故起因的佩劍游俠兒,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仿佛被嚇傻了一般。
他哆嗦著雙唇,看著臉色陰沉向自己走來的衙役,心中不斷說道:“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的確不關他的事,真正的兇手此刻正走在出鎮的長街上。
彎腰駝背走路步履蹣跚的紅袍老人,神情還是那么平靜,仿佛根本不知道身后的街上發生了什么事。
只有背著大木箱的中年漢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愚蠢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