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風還以為葉老的話是慣常的嘲諷,傲然地說,“害怕了吧?嫉妒了吧?嘿嘿,小爺有九成的把握結丹成功。不說齊周,就是整個璃鳳皇朝,十八歲以下結丹的,能有幾人?你看重的那個小娘皮今年二十多了吧,可憐還在胎息期。誰敢說小爺我是垃圾?”
葉老一反常態地收起鄙薄的神色和語氣,鄭重地說:“小混球,你要是現在就結丹,這一輩子就真的廢了。”
高遠風怔了,依稀感覺葉老特別高大威嚴。忍不住擦擦眼睛,老家伙還是那么佝僂,那么邋遢,眼神依舊渾濁,牙齒依舊黃黑,形象依然那么猥瑣。
晃了晃腦袋,“認真的呀?說人話。”
老家伙又恢復了那種為老不尊、氣死人不償命的欠揍模樣,“聽不懂人話是吧?重復一遍,你想當一輩子廢物,那就結丹。”
高遠風呆了片刻,忽然鄭重地抱拳,“還請葉爺爺明示。”
老家伙出奇地沒有再譏諷,從儲物室里翻出幾本泛黃的舊書,一套貼身緊身衣,丟給高遠風,“從今天起,除了洗澡,將這套內衣貼身穿著不許脫下來。這衣服不沾塵,不用洗的。然后將我從垃圾堆撿來的這幾本小冊子上的功法,修煉到圓滿境界,你才將就可以結丹。”
一共四本書,三本功法分別是《銳金訣》、《厚土訣》、《青木決》。一本技法叫《騰龍鞭劍譜》。
高遠風猶疑地看看葉老,“除了這本劍法,我怎么感覺都像是糊弄蒙童的玩意?”
葉老扁扁嘴,“沒錯,就是一些啟蒙讀物。武道一途,你本就蒙智未開。還真把自己當高手了哇。”
跟老家伙斗嘴,與打架一樣,高遠風取勝無望,干脆不予理會。隨手翻了翻發黃的小冊子。眼神一凝,發現這幾本書確實非同一般。因為功法書的小序里面敘述的武學理論,自己聞所未聞。嘴巴卻不留情,“嗯,勉強還行。小爺我發發善心,替你處理垃圾。”將四本書迅速地揣進懷里。
葉老說道:“脫衣服。”
高遠風夸張地抱緊手臂,渾身一激靈,“干啥干啥?別亂來哈。”
話沒說完,就被葉老一腳踢到墻上,“你以為你是鮮嫩的黃花閨女?老夫對毛都沒長齊的垃圾唯有惡心。穿上那套內甲,帶上那把劍,滾。你糊涂爺爺手中倒是有一把好劍,不過那柄劍你暫時發揮不出它的威能,只能當擺設。”
等高遠風爬起來,葉老已經出去了。
穿就穿。三兩下脫光衣服,伸手去拿那套內衣。手感柔軟舒適,很不錯的樣子。隨手一提,大吃一驚。竟然失了手,沒能拿起來。我的娘啊,這是啥東東織的,咋如許重?
幾分鐘之后,高遠風爬出密室。葉老在一側就著包子喝老酒,瞇縫著眼,頗為享受的樣子。
“你說超人仙人也是從低階武者修煉上去的,只是冠以一個好的稱呼是吧。九星宗的修者真的是人不是仙?”高遠風小有期待地問道。
葉老吱了一口酒,頭都懶得抬,“真要是仙,還不得飛升咯,留在凡間喝屁啊。別說那些弟子,就是所謂圣人,也不過是活得久一點的老烏龜罷了。”
“哦。”高遠風頜首,沒多說什么。一挺胸,一抬頭,昂然邁步走出鐵匠鋪。雖然功力上相差太遠,但既然都在凡間,既然都是凡人修煉上去的,那么,在心里小小地夢想一下也是允許的吧。
高遠風走了,獨留葉老在高遠風身后暗笑。他知道,天不怕地不怕,從不服輸的混小子,遲早要找那些生活在傳說中的仙家子弟,試試自己是否真是廢物,試試號稱超人、仙人又是什么滋味。
門外的高遠風卻咬牙切齒地自語,“奶奶的,真重。老東西這是想方設法地折磨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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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貼身甲衣,雖然跟平常衣衫的厚薄、柔性都差無幾,而且剛好合身,但卻其重無比,至少一百好幾十斤。作為丹湖期高手,力近千斤,背負一百來斤的重物本不算什么。可除了洗澡之外都必須一直背著,就不是那么好受了。
本想反對時時穿著不脫,但葉老說只要承認不如周飛燕就可以不常穿,因為那周飛燕那一身鎧甲,肯定不會比這套衣服輕。這讓高遠風無地自容,無論如何,總不能被一個小娘皮比了下去。
高氏祠堂,高家堡最豪華高大的建筑。因其寬敞,這里兼具了高家堡公所的職能。但凡有公事,堡中頭頭腦腦,都在這里商議。
今日,很少打開的正門,洞然大開,還有堡丁立于門側警戒。
看到高遠風步履方正地緩緩走來,堡丁們恭敬地問安。有人匆匆向內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