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春官府的一個下大夫。
下大夫步履匆匆地走上臺,謙恭地朝世子和眾人大人施禮,“世子殿下,左仆射大人,侍中大人,陳國侍者剛剛抵達都城,希望觀禮武試。還請武試稍稍延后片刻,待陳國侍者到場才開始為是。”
春官府負有合縱連橫之責,自是認為國事莫大過于外交,一切事務都應該為外交讓道。
皇甫纓怫然而怒,“胡鬧。我大周武試,何時需由陳國人決定起始時間?給我退下。來呀,擊鼓,我宣布,武試正式開始。”
春官府將陳國侍者當成上賓,但皇甫纓卻不在乎。所處的位置不同,看法自然不同。對于縱橫沙場的皇甫纓來說,任何道理,都大不過自己的拳頭。不只是皇甫纓,凌山河和周粲也覺得春官府過于小題大作。
下大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不敢炸刺,在座的,哪怕是高遠風,級別都比他高。嘟嘟囔囔地說:“又不是不讓你們武試,只是稍微延后一點而已,以便貴賓觀禮。萬一周陳兩國交惡,你們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但現場無人理會他,因為戰鼓隆隆,武者振臂而呼,“振我大周,披靡四方;天佑大周,國運綿長。”周國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武試和最大規模的升官進爵,正式開始。
其實上午并沒有什么測試或比試項目,僅僅是報名登記而已。各人依次到鴻都門學設下的十幾個登記臺前,錄下自己的功力級別,功法屬性,專長,和希望任職的軍種,比如刀盾兵,長槍兵,弓箭兵,斥候,或輜重兵等等。然后領到一份測試時間和場所的表格。下午到各個場所進行初始,測試功力,武技,力量,箭法,騎術,韜略等。
通過初始者,明天將根據兵種分別比試,以爭奪任職的職級。勝利場次越多,封授的職銜自然越高。最高者,不管原來的級別多低,都直接封授正五命。
沒通過初始的,并不淘汰,一律封授三命官身,到各軍擔任基層將官。原職級不止三命的,也不降級,保留原級。這些人以后將憑立下的功勞,獲得升遷。
至此,皇甫纓等就基本無事了,只等最后比試決出前三名時,再出一下場。武試要進行好幾天,他們位高權重,不知多少事務要忙,不可能一直守在現場。
高遠風這些來自各軍的考官,根據各自的愿意去觀摩比試,預選自己想要的人才,并監督現場裁判是否公正。現場擔任裁判的,都是鴻都門學的教授。皇甫瑜統管所有具體運作事項。
周國九軍,按照戰力高低和各自在周王心中的份量,禁軍是當仁不讓的老大。然后是四征看不起四鎮,覺得四鎮都是貴族子弟養老的地方。但也不敢得罪四鎮,因為統兵的都是王族,比如周飛燕,比如三王子周劼。軍中將官,也多是富貴子弟,比如周輝,溫超等。
四鎮軍可不認為自己的戰力不如四征,感覺差的只在人數上。一個個眼高于頂的家伙,不但不服四征,連禁軍他們都不服。覺得自己的部隊如能得到禁軍一樣的裝備,絕對只強不弱。
所以,各軍之間,關系并不融洽,即使是四征之間,或四鎮之間,同樣相互不待見,彼此爭強斗勝。可想而知,各軍派來的考官,關系好不到哪去。至于是否有做戲成分,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畢竟,沒有任何上位者愿意看到手下親如一家,那有結黨營私之嫌。
高遠風作為新闖入這個圈子的新人,也不知是不知道其中的糾葛和顧忌,還是根本就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跟各軍派來的考官套起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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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其余八人,還以為膽大到敢拆東陽侯府的高遠風狂妄不可一世,卻發現他態度極為謙和,失神之下,紛紛回禮。于是,很為詭異的一幕出現在看臺上,一向互相瞧不順眼的九軍副官,居然湊合在一起親切地交談起來。
高遠風,“各位大哥,小弟對選拔將官之事,一竅不通,尚請諸位哥哥不吝賜教。”他是真的不懂。以前指揮過的最大軍力,也就是三百余人的大風盜。而且,大風盜的組建和管理,并不需要他操心,他去之前,就成型已久。他只是到大風盜歷練而已,需要考慮的,僅僅是如何利用手中的力量,在損失最小的狀況下,搶得最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