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進入正規軍武,規模高達上萬人,甚至因為擴軍而更多,高遠風需要學習的地方太多。兵書戰策,在高成髙綱的要求下,也讀了不少。可書上得來終覺淺,親手操作起來,才知并非那么簡單。
他并不因為自己不懂而羞愧,而是不恥下問。高遠風的這種姿態,不但沒讓各軍副官輕視,反而覺得他很真誠。作為戰神皇甫纓的孫子,在他們這些人面子放下架子咨詢,讓他們深感榮幸。
不用說,氣氛因高遠風而和諧。八人本就是軍中大將,不像文官心里藏有那么多彎彎繞繞,一人帶頭坦誠的話,其他人也就沒那么顧忌,七嘴八舌地應高遠風的要求討論起軍伍里各兵種及其將官的配備來。隔閡一旦不在,大老粗們忘記了彼此的不快,面紅耳赤地爭論起各種方案的優劣。至于回去之后,因為各自同僚的影響,多半會恢復原來的局面,但今日此時,這一切都不存在。
皇甫纓和凌山河等大佬,很是驚奇地看著這個場面,都覺得高遠風這小家伙身上似乎有種魔力。這種魔力確實存在,就是高遠風跟任何人相處,高官顯貴甚至周王也好,市井百姓甚至仆役也好,他都是將對方放到跟自己同等的地位,不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不會覺得自己矮人一頭。所以語出至誠,沒有拘束。
周粲很是羨慕,他更希望所有文武都能跟自己如此不見外,以示他和藹平近,并顯得他深受擁護。于是他也湊過來,加入這個圈子。但既然有了不良用心,自然不會有理想的結果。他一加入,場面頓時趨冷。
周粲不甘心,“這樣吧,九軍難得一聚。今日由我做東,請大家暢飲。大家暫將一切俗務拋過一邊,只論友情。妹夫,你帶個頭。”
高遠風暗自搖頭,為周粲而悲哀,你這個身份,是注定沒朋友的。就算強行湊在一起,大家也是說半句留半句,不得暢懷。
他當然不可能當面不給周粲面子,笑了笑說,“我倒是沒問題,各位將軍應該也是愿意的,可得等會兒,說不定又有啥變故。”
周粲一皺眉,“能有什么事?今日初試,你們看不看并不重要吧。”
高遠風朝大門口呶呶嘴,“安平侯來了。”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校場外,果然安平侯帶著一些人大模大樣地走了過來。好幾位將軍暗暗佩服高遠風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能力,然后醒悟,高遠風并非真紈绔。
周昶的身份,也就皇甫纓和溫澤能比。所以除了皇甫纓斜睨著眼,其余高官,包括凌山河都親自下場迎接。周粲更是不敢怠慢,周昶實權不算大,但畢竟是他叔爺爺。
高遠風和八位各軍考官,也跟在眾人后面,走下看臺給周昶行禮。
周昶倚老賣老地擺擺手,“都去忙吧,我不找你們,我是來找這小子的。小兄弟啊,你奶奶不給我面子,就別怪我把這些累贅丟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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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累贅,是貴客,貴客哈。小子,你招待了哈,他們說是你的故人。我找你奶奶討論一下爬樓術去。”
在公眾場合,周昶言語無忌的程度,更勝皇甫纓。皇甫纓往往只在自己的府邸才沒大沒小,在外面多多少少還是要要講究一二。可周昶,在任何場合都將他的不要臉發揮得淋漓盡致。但他在小輩們面前如此胡說八道,卻實在太沒大沒小了些。
看周昶在公眾場合都敢如此用言語挑逗自己的奶奶,高遠風也就沒有敬老之心,呸了一口,“等我爺爺來了,小心你這把老骨頭。滾吧滾吧,你的累贅,我接了。”
高遠風說話的神態和語氣,給眾人的感覺不是詫異,而是艷羨。敢跟周昶如此說話且周昶還不見怪的,可能獨此一份。周粲都不敢如此放蕩不羈,怕給群臣一個不穩重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