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與諸葛亮私交不錯,似乎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可惜是益州系的官員。
元老系的簡雍、孫乾、伊籍等人,都能夠勝任使者,可惜他們與劉備兄弟的感情太深,從內心拒絕與孫權重修舊好,搞不好適得其反,絕對不能任用。
諸葛亮想的正出神,聽到身后有人說話,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心中微怒,想要訓斥幾句。
諸葛亮回過頭一看,居然是當今皇上,慌忙棄杖,拜伏于地,請罪道:
“臣該萬死!”
諸葛亮在白帝城,被劉備所迫,接受了“相父”的尊稱,但他可不敢真的耍起皇帝父親的架子。
劉禪一見諸葛亮戰戰兢兢,非常自得,連忙扶起,并開口問道:
“今曹丕分兵五路,犯境甚急,相父緣何不肯出府視事?”
諸葛亮聞言,笑而不語,扶劉禪入內室坐定,獻上香茶,這才開口說道:
“陛下,曹丕五路兵至,邊關急報早就到了,臣安得不知,臣非觀魚,實乃思退兵之計。”
劉禪眼睛一亮,問道:
“相父可有萬全之策?”
諸葛亮斟酌了一下,開口回答道:
“羌王軻比能、蠻王孟獲、反將孟達、魏將曹真;此四路入寇之兵,臣已經調派人馬,皆可退去,只有止有孫權這一路兵,臣已有退兵之計,但要有能言能言善辯之人為使。因未得合適的人選,故熟思之,陛下不用擔憂!
劉禪聽了諸葛亮的回答,又驚又喜,由衷嘆道:
“相父果有鬼神不測之機也!”
他對諸葛亮安坐相府,就能退出五路大軍,非常好奇,誠心請教道:
“愿聞相父退兵之策。”
諸葛亮閉門不出,就是讓劉禪登門請教。
既然已經達到目的,無非是要劉禪授權自己而已,諸葛亮自然不會再隱瞞自己的退兵方略,就回答道:
“先帝以陛下付托與臣,臣安敢旦夕怠慢!成都眾官,皆不曉兵法之妙,貴在使人不測,豈可泄漏于人?老臣得知西番國王軻比能引兵進犯西平關以后,臣料馬超積祖西羌人氏,素得羌人之心,羌人以為神威天將軍,先帝東征失敗,已經安排馬孟起鎮守西平關,臣已先遣一使者,星夜馳檄,令馬超緊守西平關,伏四路奇兵,每日交換,以兵拒之,軻比能忌憚馬超,不敢進兵,此一路不必憂矣。南蠻孟獲,兵犯四郡,臣亦飛檄馬忠、張翼二將,各領一軍,左出右入,右出左入,為疑兵之計。蠻兵惟憑勇力,其心多疑,若見疑兵,必不敢輕進。此一路又不足憂矣。孟達引兵從上庸出兵漢中,魏延已有戒備,諒孟達無法戰勝魏延,而孟達曾經與李嚴相交莫逆;陛下當年留李嚴守永安宮以擋陸遜,也有讓孟達不敢輕易犯境的打算;臣已作一書,令人送與孟達;以李嚴的名義,陳說厲害:言孟達無法擊敗魏延,進則無功,敗則難逃罪責,孟達必然推病不出,以慢軍心:此一路又不足憂矣。曹真引兵犯陽平關;此地險峻,可以堅守,臣已調趙云引一軍守把關隘,并不出戰;曹真若見趙云旗號,我軍又不出,必不敢強攻關隘,聞其他四路無功,不久自退矣。此四路兵,俱不足憂。臣尚恐萬一出現疏漏,又密調關興、張苞二將,各引兵萬余,屯于緊要之處,為各路救應。此數處調遣之事,因未動成都兵馬,故無人知覺。只有東吳這一路兵,以孫權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未必就馬上動兵。但如見四路兵取勝,西川危急,孫權必讓陸遜引軍來相攻,趁火打劫;若其他四路不濟,必按兵不動。臣料孫權想報曹丕三路侵吳之怨,必不肯輕從其言。雖然如此,還須用一舌辯之士,徑往東吳,以利害說之,則先退東吳之兵;其四路之兵,何足憂乎?但未得出使東吳之人,臣故躊躇,未及時稟報陛下,何勞陛下圣駕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