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背到校門口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他要斷氣了,放下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哧喘著粗氣,甚至都翻起了白眼。
很快就有輛計程車經過,被我招手攔了下來,劉陽扶著我走過去。
“兄,兄弟。”劉陽喘得說話都不利索,“我就,就送你到這了啊。”
我狠狠抹了把臉上的眼淚,重重拍了他的肩膀兩下,鉆進了車門。
“一醫院,師傅快點。”我倒在后座,不住地做著深呼吸。
司機已經開得很快了,但我還是覺得慢如蝸牛,心急如焚。
到達目的地后,我扔下一張百元的鈔票,咬牙沖出車門,直接趕往醫院里面。
四周都是冰冷的瓷磚,反射著白色的燈光,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我看到窗口里面的一個戴著白色口罩的護士,頓時沖上去問道:“孟雪呢?”
這個護士睨了我一眼,問我是不是孟雪的弟弟。
“是!”我直接應道。
“簽個字吧。”護士說著,直接遞給我一張單子,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重大手術知情同意書。
我拿起黑色簽字筆,想也沒想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你不是她弟弟嗎,不姓孟?”護士驚訝地問道。
我讓她別管那么多了,孟雪沒有其他家屬。
如果非要家屬簽字那么死板,孟雪直接等死好了!
父母雙亡,一個煞筆老公還在監獄。
護士嘆了口氣,將同意書收起來,對我說道:“雖然可能不太人道,但我還是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心頭咯噔一聲,顫抖地問道:“什么意思?”
“病人錯過了最佳救治時間,”護士的聲音中聽不到什么情緒波動,“轉了兩個醫院都不愿意收,害怕擔死在醫院里的風險。”
我只感覺腦子里炸響了一道晴天霹靂,恨不得把那些怕事的龜兒子醫院砸個稀爛!
在我們老家這種事也有,鎮上不敢收、轉到縣醫院也不敢收,都怕出事惹麻煩,最后轉到市里踏馬人都死了。
我狠狠抓了把頭發,扯下來幾縷。
我總算明白了,為什么沒在郫縣就近醫療,反而送到了更遠的市第一醫院。
腦子里亂糟糟的,我也知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于是便問道:“需要付手術費嗎?”
“不用了,車禍肇事者已經付了手術費用。”護士如此說道。
我猛地抬起頭,心里有股嗜血的沖動,用嘶啞的聲音問道:“肇事者在哪?”
護士看了我一眼,大概發現我的殺意了,沒說話。
我猛地一拍臺子,憤怒道:“說!”
護士這才開口道:“后面院子里,交警和刑警都在,你不要沖動。”
我像頭敗犬,拖著一瘸一拐的右腿,一手扶著冰冷光滑的墻壁,向著后院走去。
但在花壇后面,我看到那邊的景象,頓時心頭狠狠一緊。
一伙刑警和交警,將三個人圍在中間。
除了兩個陌生面孔,還有個正在吞云吐霧的人,露出得意而不屑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