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交鋒不是頭回發生,每當蘇小月做出撒手不管的樣子,不論真假,方笑云只能舉手投降。他知道現在這個階段對自己多重要,因為和一個十來歲的女孩賭氣就放棄,那不成傻子了。
“說句真心話,控火問題不解決,我就是個廢材,有今天沒明天的人,想那么多有啥意義?”
“這倒是。”蘇小月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了!”方笑云長吁一口氣,“你倒是幫我把把脈,到底為什么?”
蘇小月沉吟道:“進度是慢了點,但不能說沒進展。你這種情況,我覺得吧......還是不夠用功。要是像阿吉這樣刻苦,肯定比現在好。”
“阿吉?”
不提阿吉還好,提到他,方笑云心頭冒火。當日在臥虎崗,小王爺表現出莫名敵意,方笑云至今一頭霧水,后來從蘇小月口中獲知,小王爺與蘇箐之間曾經險些訂立婚約,此事若成,對小王爺的意義可想而知。然而老太君堅持“女不外嫁”,小王爺自不可能入贅,最終作罷。
此番相遇,小王爺從蘇箐身上瞧出什么,起因不過是男人的情緒作怪。對方笑云而言更是冤枉,他對蘇箐并無貪念,根本是無妄之災。
話說回來,如若他當時接受虎威招攬,縱然小王爺也不能奈何。因為阿吉,方笑云等于同時得罪虎威與小王爺,等到了蒼州,后果慢慢體現出來。這段時間,老鐵他們紛紛歸隊,方笑云傷勢好轉后也曾到駐地,結果發泄那些熟悉的面孔突然變了樣,幾乎每個人都拿對待陌生人的態度對待自己,無論何人、何地、何事,通通都是一個“拖”字。
現如今他不僅無法歸隊,連留下的私人物品都被扣留,理由余大年身負重傷,一切軍需物資暫時封存,留待主將身體恢復、或者有新主將到任才能動。
別的東西就算了,方笑云在意那把鐵胎弓,不值什么錢,但它是父親的遺物。放在以往,他非得因此大鬧不可,如今卻只能老老實實,至少等到身體隱患解除才敢放肆。
方笑云那些人并非故意為難,而是在等待。眼下虎威與小王爺忙著打仗,等他們閑下來,有了態度,下面的人才知道如何對待自己。
每每想起這些事,方笑云脊背生寒。要知道這里是蒼州,歸屬于西南大營,方笑云從軍三年,互托生死,如今除了極少數人,別的甚至不敢和他說話!
一位隔著山頭的神將,一位偶然駕臨的小王爺,沒有表態便有這般威懾,若是他們明確示意,自己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回過頭再想當天的事,方笑云沒法不后悔。重來一遍,他縱然拒絕也不敢那樣直截了當,更不會用那個“看似光棍、實則愚蠢到極點”的理由。
“不是他,我也不會搞成這樣?”
“沒有他,你已經死在赤魘手上。”蘇小月收斂了笑。“虎威的話沒錯,阿吉非常有用,雖不知道他為何認你......”
“有用沒用不曉得,我只知道這貨能吃。”方笑云連連搖頭。
正巧阿吉弄好獵物回到院子里,鐵鏈拖在地上叮叮鐺鐺一陣亂響。
“少主,東西準備好了。”
與砍樹時的冰冷沉默相比,此時的阿吉“興高采烈”,望著那兩只雞的目光可稱得上含情脈脈。
“弄好了還不去做。”方笑云懶得搭理他。
“啊?”阿吉表情吃驚。
“我反對!”巨靈王猛地站起來,語氣堅決,神情慷慨。
“你去。”蘇小月笑顏如花,一腳踢在方笑云的小腿。“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長相這么丑,再不干活,看我不把你趕出家門。”
癩皮蛤蟆只能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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