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這邊請。”那小青年打著燈籠在前方開始引路。
門口的王浩也喊完了三聲,快速的進到府內,追隨公主身后。風一幾人用剛才那小青年拿來的竹竿支下掛在府門兩旁的燈籠,用火把它點著。
“大哥,您說您剛才給他制什么氣,您至于嗎?”
“他要不是仗著他爹是衛尉司的大卿,身居三品,他能有這么美的差事嗎?”
“就是,您看咱們哥兒幾個在這風里來雨里去的。”
“這該死的雨,燈籠里的燈又滅了,這…這…哎…”
“我看,咱們就別點了,就這么湊合著得了,這雨肯定得下一夜。”
幾個門衛糾集在門口你一言他一語的說著,天越來越黑了,這在往年好天氣的時候,這個季節天氣得到戌時才能黑,雨還在稀稀灑灑的下著,并不是很大,但是它卻讓人很煩。
大院套小院,小院過深巷,抬頭向上看,這府內的墻足足有三丈,路面上的條石已經長了些許苔蘚,這也難怪雨下了這么久,再下個月余都可以長蘑菇了。那小青年打著燈籠領著公主丫鬟和幾個侍衛穿過了好幾個長長的深巷,走過了池塘,路過了庭院,可能來到了奉常府的最深處,也許還不是,因為這墻太高,府衙太深。湊著微弱的燈光看過去,來到了一個并不是很起眼的小院子。院子不是很大,院中種滿了孝順竹,只有一件屋子,院中沒有鋪條石,泥濘的地面。
“小樹,這院中怎么還有這么多侍衛啊?這屋中是何許人?”方婉嵐公主停住了腳步,四下觀望著院落四周。院子中屹立著十幾個彪形大漢,身披草衣,頭戴斗笠,各個手中拿著長劍,劍鞘是銅質的,這是軍中才有的裝備。
“回公主的話,屋內是方丹太子殿下。”那領路的小青年扭頭側身停下回復到。這十四五歲的小青年叫小樹?其實不然,他乃奉常府風隨塵最小的孫子風木林,此人自小生在深宅大府,沒有什么玩伴,所以一直就跟在冶魂的身邊,可能這也是因為小孩子都有個崇拜心吧?因為他經常出入于陶京各大茶樓聽說書人講關于劍宗的傳說。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我怎么沒聽說,他不是在污水城當學徒嗎?”公主有點不太高興,自言自語的說道。“走,咱們進屋去看看,看他敢給我搶師傅。”
為何方婉嵐會有這么一句話呢,這也是外界傳言,說的是冶魂十幾歲出外游走的時候收了一個徒弟,他這個徒弟有個外號叫小瘋子,有一天這小瘋子以一人之力滅一城之人,據說當時是炎熱的夏天,八月份,余月國的最東邊,經歷了一起慘不忍睹的事情。因為殺死了很多人,血流成河,且沒有人搭理,沒過幾天尸臭,蒼蠅,臭蟲,老鼠……竄滿了大街小巷。再后來,后來的事情誰也不清楚,因為只有一個人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那就是小瘋子的師傅冶魂。當時冶魂他就坐在城中一個十字路口的涼亭內,一直坐了一天一夜,后來在亭子里面的石桌上刻了九個字:“永不相見,此生一徒,你已不在”。再后來小瘋子也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現在的暗月谷谷主青月,冶魂回到了古唐國的外公家再也沒有去過任何地方,在天下九州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說書人,而這些說書人說的最多的故事就是劍宗的故事,慢慢的關于冶魂與劍宗的故事是越來越多,人們是聽都聽不完,而講的故事核心就一點“劍術高強,無人能及,專治壞蛋”。英雄事跡那肯定是人人愛聽,人人想聽,聽的多了就變成了傳說。而其中的傳說最多的一則就是上面那段,因為說書人每回講完故事總是有人會問劍宗去哪里了,為什么現在有這么多的壞蛋沒人懲治?說書人就會把上面的那個事件隨口就一說,因為這故事是被問的最多的,也是最神秘的。然后很多人就開始猜忌最后的那幾個字,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另一個傳說,說是劍宗他這輩子得有一個徒弟,而現在呢他又與那個徒弟不再相見,那他那一身的本身怎么傳承啊?然后街面上又開始流傳新的故事,大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前來拜師,然后又回頭涂臉的走掉,而走掉的原因只有一個,“此生一徒”。
“站住,來著何人,報上名來。”公主一行人剛進小院,正要繼續往里面走,被幾個士兵喊停。
“陶凰公主到……”公主隨身的一名婢女朝著院內大聲吆喝了一聲。
“叩見陶凰公主,公主千歲……”門口的十幾個守衛聽到對面報出的名號心里一驚,齊刷刷的右膝下地,雙手抱拳禮跪拜在泥水中。方婉嵐看都沒有看這些守衛,徑直著從他們身邊經過,走進屋內,王浩和風木林也跟隨其后。這些守衛就這樣一直跪在雨中,泥中,直到他們一行人都進去后才敢站起來。在那個時代,皇家那就至高無上,誰會關注這些人,對于他們來說,除了皇親貴族其他人都是奴才。公主隨行的十幾個人也站在了門外,與這十幾個守衛不同的是他們身上什么避雨的設備都沒有,穿著鎧甲,帶著頭盔,拿著長槍。
屋內有兩個人端坐在窗前的榻上,在他們兩個人中間擺著一張圍棋桌,房梁上面點有一燭,因為房梁很高,燭光晃動,顯得屋子里十分昏暗。由于環境的原因,湊眼近看,棋桌上全是白棋,黑棋已經隱于這夜的暗中。屋子不是很大,裝飾很簡單普通,簡單到只能看見一張木床。
“呦,這誰呢?嘿,下棋呢?這黑子都看不見,你們怎么下?”方婉嵐背著手,大搖大擺的走到他們身旁,附身彎腰把頭擠進棋盤的上面,左右晃眼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這二人其中一人身著白色粗布衣,寬大的黑色袖口衣領,腰系黑帶,這穿著跟這位公主的衣服有點相似,而不同的是材質和袖口的大小,他把長發都束在了背后,用淺藍色的粗布條綁在一起,前額兩邊還留了鬢發。看其年齡老道成熟,穩重大方。手中拿一粒白棋,紋絲不動的端坐著。而另一個人的穿著就不一般了,上半身是黑色,下半身是暗紅色,衣領袖口也都是暗紅色,衣服上并且秀有黃色祥云圖案,頭發都束在頂部,用金冠固定,眉目清秀,年齡在二十歲左右,他手持一枚黑棋,在這昏暗的屋子里不仔細觀看,還真有點看不清。這二人拿白子的便是劍宗冶魂,拿黑子的就是太子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