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型會議,還是非常有質量、有前瞻性的,討論了一些深刻的話題。當時還沒有留守兒童的說法,但是后來,留守兒童的問題,卻困擾了中國鄉村幾十年。
自從那次開會以后,黃超超的態度端正了許多,不再埋怨彷徨,而是安心苦干,和大家一起努力,將東灣村的教學質量,又拔高了一個臺階。
但是新來的兩個女老師,卻有困擾。
兩個老師一個叫高歡,一個叫袁以晴,平時租住在鄭懷亮的家中。
鄭懷亮現在的飼料生意越做越好,全家都搬去鎮上住,家里的幾間房子空了下來,廉價租給了幾個師范生老師做宿舍。黃超超為了避嫌,獨自住在學校辦公室一角,不和兩位女老師同住。
高歡和袁以晴每天晚上,總是聽見后窗外有笛子聲,哀怨纏綿,如泣如訴的。
偶爾聽見笛子吹奏,是一種享受;可是天天聽見這玩意,就有些受不了了。兩個女生膽子小,又不敢出去查看,推開窗戶看,也看不見吹笛子的人藏在哪里。
連續半個月下來,兩個女老師差點被這笛子聲弄得神經衰弱了!
那天在學校里,袁以晴老師偷偷問振華:“振華老師,你們村子里是不是有個文藝青年啊?”
振華開玩笑道:“我們東灣村乃是包公故里,李鴻章老家,位居中原天心,吳楚要沖,南抱巢湖,東接金陵,從三皇五帝到如今,出過很多文人雅士。文脈悠長,藏龍臥虎,耕讀傳世,有很多文藝青年,還有文藝老頭和文藝大媽,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
袁以晴咯咯一笑,說道:“最近一段時間,每到晚上,就有人在我們的后窗下吹笛子。笛子水平相當不錯,我猜想,一定是你們村的某個大才子吧?”
振華笑了,問道:“是不是吹那種‘悄悄問圣僧女兒美不美’和梁祝化蝶的曲調?”
袁以晴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有時候還吹一些我沒聽過的曲調,貌似很好聽。對了,這……不是振華老師吹的吧?”
“我哪有這水平?”振華搖頭大笑,說道:“吹笛子的,是我東灣村第一才子宋家財!”
“宋家財?不認識。”兩個女老師一起搖頭。
“不認識吧?改天我給你們介紹介紹。你們聽不懂的曲調,應該是宋家財的家傳古曲《求鳳凰》和《上關門》《下關門》,還有《梅花三弄》。”振華苦笑,說道:
“這位宋大才子可不簡單,桀驁不馴灑脫不羈,不為五斗米而折腰,整天就是喝酒玩音樂,釣魚賞花。好似唐伯虎寫的詩,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在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復日,酒醉酒醒年復年……別人笑他太瘋癲,他笑別人看不穿……”
兩位女老師聽得癡了,各自喃喃:“哇,真想不到,窮鄉僻壤之中,還有這樣的高雅之人。”
鄧煒璘實在忍不住,從后面走來,給了振華一巴掌,笑罵道:“臭小子又在忽悠兩位女老師,還不滾去上課?”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