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綁住她以后,晚上值班就沒有再看到過她出現?”陳歌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但不管他怎么詢問,醫生和男護士都一口咬定,自從綁上常雯雨后,午夜的那個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院方內部應該統一了口徑,把所有癥狀都往夢游那方面靠,反正常雯雨是深度昏迷,她又沒有知覺,也不能反抗,怎么說還不是院方做主?
見問不出什么東西,陳歌準備離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常孤。
在他準備將床上薄被蓋好的時候,他突然看見病床下面伸出了一只手。
五指露出床單下擺,那只手好像是要抓住陳歌。
指甲縫里殘留著泥土,手背上有被樹枝劃出的傷痕,陳歌在看到這只手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常孤。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綁架了常孤的“家長們”一定想不到他其實哪都沒去,一直躲在醫院的病房里。
旁人看到床下突然伸出一只手,就算不被嚇的叫出聲,至少神色也會發生輕微變化,但陳歌自始至終都非常的淡定。
他用自己的腿擋住常孤的手,輕輕往前走了一步,用鞋背將常孤的手推入床單下面,緊接著直接說道:“幾位,我來這里是為了追蹤一起命案,你們描述的那個情況和兇殺現場的情況非常相似。”
聽到兇殺兩個字,男護士的臉色瞬間變白,他經常值夜班,本來心里就很害怕。
“這位醫生應該知道我和含江警方之間的關系,明人不說暗話,今晚我想在這病房外面守一夜,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猜測需要驗證。”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話早就被醫生攆出去了,但陳歌不同,這位醫生和李政相熟,他時常從李政嘴里聽到陳歌的事跡。
“你一個人呆在隔離病區太危險了。”醫生搖了搖頭。
“就是,我們值夜班的護士都很少來這里。”男護士覺得陳歌不靠譜,什么樣的人會大晚上跑到精神病院說要守夜,這根本不合規矩。
“這樣吧。”醫生思慮良久,他朝旁邊的男護士說道:“小朱,你今晚陪他一起守在隔離病區,順便給黃偉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
“啊?我陪他一起?”男護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上看好他,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立刻給我打電話,我就在辦公室里。”精神病醫生其實非常辛苦,很多人會覺得有那么多患者嗎?其實去正規的精神疾病醫院轉一圈就會發現,那里的病房永遠緊張,甚至還有一些患者只能睡走廊,往往一個醫生要同時負責很多個病人,義務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醫生走后,陳歌輕松了很多。
可能是高醫生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在面對這些心理醫生或精神科醫生時,他總是會有一點不自在。
“你就守在外面吧,我有些話想要跟那個女人說。”
“她陷入深度昏迷,不管你說什么,她都不可能聽見。”男護士小朱提醒道。
“沒事。”陳歌進入病房,站在病床旁邊,看著昏迷的常雯雨,輕聲說道:“希望今晚你能睡著,我會在旁邊守著你,如果那扇門再次出現,我會竭盡所能幫你。”
在小朱眼中,陳歌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想到自己要和這樣的人呆一晚上,他就頭皮發麻。
褲腳被拽動,陳歌知道這是常孤給自己的回應,他沒有再出去,而是躺在了另外一張病床上。
“左眼是從那所學校里帶出來的,它應該能夠看到那所學校里的東西。”陳歌幫助常孤的目的很簡單,他只是想提前看一看通靈鬼校場景到底是什么樣的,如果真的危險度遠遠超出預估,那他只能放棄任務了。
陳歌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距離通靈鬼校任務截止,還有兩個小時。
眼睛盯著常雯雨的病床,陳歌注意力高度集中。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困意如潮水般涌來,連續奔波,他已經超過三十六個小時沒有合眼了。
握著手機,陳歌眼前的場景慢慢變得模糊。
……
病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小朱站在門口見陳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真是個奇怪的人。”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靠著墻壁,慢慢的也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