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的時間只持續了幾個月,校方就通知我去學校領人,班級其他孩子的家長聯名要求于見退學,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于見什么都沒有告訴我。”
“后來我是從校長嘴里得知,學生們都說于見是精神病,他們把那些異常的舉止不斷夸大,所有人里只有于見的班主任一直在幫他說話。”
“前前后后花了很多錢,又花了很長時間,我想盡了辦法,總算讓學校留下了于見。”
“可好景不長,到了高二,于見的班主任因為某些原因辭職,就在當天下午于見也離開了學校。”
“他回了家,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將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
“我是去學校給他辦理停學手續的時候才知道具體原因,那位班主任是唯一對于見好的人,結果學校里開始有謠言說那位女老師勾引學生,后來有部分家長也開始鬧,最后那位老師被逼辭職。”
于護士看著屋內緊閉的臥室門,過了很久才開口:“知道原因的時候,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很累。我不再掙扎了,認命了,我承認于見和普通孩子不同,不再強求他和普通孩子一樣了。”
“輟學以后,他就一直呆在家嗎?”陳歌記下了于護士說的每一句話,這些東西在門后可能會派上大用。
“至少我每次回家的時候,他都老實呆在自己屋里,所以我覺得他根本不可能和兇殺案扯上關系。”
“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陳歌起身朝那間臥室走去:“有鑰匙嗎?我想見他一面。”
“見他沒問題,但我希望你不要說什么過激的話。”于護士從提包里拿出一串鑰匙,于見臥室門的備用鑰匙她一直隨身攜帶著。
兩人來到臥室門前,于護士打開了房門。
在那扇門推開一條細縫的時候陳歌就聞到了刺鼻的臭味,他本能的捂住口鼻,而旁邊的于護士卻好像根本聞不到那股臭味一樣。
“迄今為止,這是我在門外世界聞到過的最刺鼻的臭味。”
陳歌使用陰瞳朝臥室里看去,和想象中不同,屋內沒有堆積的垃圾、亂丟的衣物,只有大量使用過的稿紙。
地板、桌面、床面上都扔著稿紙,上面寫著斷斷續續的文字,很多都讀不通順。
在這一大堆稿紙中央,站著一個光腳的男人,他什么都沒穿,骨瘦如柴。
看到有人進來,男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抬起只剩下薄薄兩層皮的手,拿著筆在一張空白的稿紙上寫著什么。
“不好意思。”于護士似乎已經習慣,她撿起地上的毯子蓋在男人身上。
直到這時候男人才有了反應,渾濁的眼睛朝房門口轉動,掃了一眼陳歌后,他又繼續開始在紙上勾畫起來。
“不要踩到他的稿紙。”這句話是陳歌對于護士說的:“你能不能先出去一趟,我有些問題想要單獨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