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疼痛減輕了很多,陳歌癱倒在桌子旁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院長辦公室已經恢復正常,連空氣中飄散的臭味都淡了一些。
“你沒事吧?”孫醫生直到這時候才進入辦公室當中,他蹲在陳歌身邊,背對辦公室的門。
“你看我像是沒事嗎?”陳歌一開口說話,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孫醫生默默的注視著陳歌,他指著陳歌的手指,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病人住院之前,隨身物品都寄存在第五病區,在你的柜子里放著一枚婚戒。”
“婚戒?可我沒有結婚……”
“是啊,你沒有結婚,為什么會擁有一枚婚戒?”孫醫生滿是疤痕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他背對病房門,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笑容只有陳歌能夠看到:“如果你能夠順利出院,記得要把那枚婚戒戴上,它應該對你很重要。”
陳歌感覺孫醫生和剛才有些不同,他仔細回想了一下。
自從離開第三病區的治療室后,高醫生就一直抓著自己的胳膊,孫醫生也對自己很冷漠,但是在進入院長辦公室后,孫醫生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這跟他最開始的表現完全不同。
“難道是因為高醫生沒有進入院長辦公室的原因?”陳歌愈發感覺孫醫生和高醫生的不同了,此時的高醫生更像是一具尸體,而孫醫生則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走吧,不要在院長辦公室停留太久,這地方不吉利。”孫醫生把陳歌從地上扶起,他攙著陳歌正要往外走,陳歌卻停下了腳步。
“等一等。”陳歌轉身,將院長辦公室桌子上的玻璃罐抱了起來。
“你想干什么?”孫醫生吸了口涼氣,下意識的遠離了抱著玻璃罐的陳歌,那個玻璃罐好像是一件非常危險的東西。
“我想把這東西帶上。”陳歌知道心臟上纏繞的黑色絲線隨時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但他還是想要把這東西帶在身邊,因為他覺得心臟里面浮現的那張臉對自己非常重要。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我之前給你講的那些故事,你難道真的都是在當故事聽嗎?”孫醫生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很清楚那個玻璃罐有多可怕,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能隨便說話。
“我知道這東西非常危險,但正因為他危險,所以我想要把他帶在身邊。”陳歌很認真的回答道。
“你這是什么邏輯?”孫醫生懷疑陳歌的病情又加重了。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準備把這東西帶在身邊,但是你剛才講的那些故事改變了我的想法。”陳歌抱著玻璃罐,眼睛盯著玻璃罐里的心臟:“這個醫院可能真的鬧鬼,對于鬼怪,我們沒有任何能夠反抗的手段,可如果帶上這玩意那就不一定了。假如鬼怪真的出現了,我們可以用這個裝有心臟的玻璃罐去砸它。”
“砸它?”孫醫生緊皺著眉,他有些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你認真的嗎?”
“當然,第一任院長死亡現場留下的東西肯定是大兇之物,但是你要明白一個問題。帶著它我們可能會死,但如果真的遇到了鬼,那我們當中一定有人會死。”陳歌抱著玻璃罐開始朝辦公室外面走:“兩害取其輕,我倒是很想看看是這罐子危險,還是鬼怪危險。”
鬼是虛無的,玻璃罐是實實在在的,陳歌想要用活人實實在在能夠摸到的東西去對付虛無的鬼怪,這想法讓孫醫生有點錯愕。
“你……或許真的是個瘋子。”孫醫生這句話似乎另有深意,但陳歌仿佛沒聽出來。當然,以陳歌現在處境,他就算聽出來了也會裝糊涂。
“我本來就有病,不過我會積極配合你們治療的。”陳歌心態好的有些嚇人。
看著陳歌懷抱玻璃罐走出辦公室,宛如行尸走肉的高醫生不僅沒有去抓陳歌的手臂,還主動遠離了陳歌,雙方保持著三米左右的距離。
兩位醫生都不愿意和陳歌站在一起,二號病人雖然有些不太理解其中原因,但他也明智的遠離了陳歌。
“你怎么把這個心臟標本給拿出來了?”二號病人對人體器官標本并不反感,他只是擔心陳歌有某種奇怪的癖好。
“標本?”陳歌看著玻璃罐里鮮活的心臟,他隱隱覺得每個人看到的“心”似乎都不太一樣:“孫醫生說醫院里不干凈,我帶著第一任院長死后留下的玻璃罐,這也算是以毒攻毒。”
二號病人也完全無法理解陳歌的想法,他很明智的不再跟陳歌繼續交流,而是看向孫醫生:“你說的藥物儲藏室在哪?這都快走到頭了也沒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