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刀兵如林,馬踏如流,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就出了神都洛陽,朝北而去。
北去的官道之上,武延秀置于大隊之中,鮮衣怒馬,如喪考妣。
對!!
就是如喪考妣,他巴不得立馬死了爹呢!
這樣一來,他那個不是人的老子也就斷了儲君的美夢,他也就不用到突厥去送死了。
回頭瞥了一眼坐在上車的岑長倩,武延秀面有難色,思量再三,最后還是輕勒馬僵,讓馬勢慢下來,與岑老爺子的馬車并行。
“岑相....”
隔著車簾,武延秀輕輕呼喚。
“嗯??”岑老爺子連車簾子都懶得掀,淡然回道:“淮陽王有事?”
“這個....”
武延秀犯難道:“此去兇多吉少,咱們二人可謂是同命相連。”
“到時,萬一...萬一遇險,還請岑相定要公私分明,多多扶持。”
“!!!!”
特么岑老爺子聽的胡子沒氣歪了,這叫什么話!?你當我跟你老子似的那么沒品?
還公私分明?
強壓怒火,“淮陽王殿下,不必忐忑,老夫為國出使,辦的是大周朝廷的差,自然不敢忘公,忠心辦事。”
“不過....”
“不過老夫也提醒淮陽王一句,你我皆為大周,關鍵時刻,舍身成仁,再所難免。”
“殿下還是坦蕩些,不失一種解脫。”
“......”
武延秀鬧了個沒臉兒,心中暗罵,看把你這老東西能的,我就不信你真不怕死!到時候,刀斧加身,我看你還硬不硬氣!?
正想的痛快,只見官道之上,忽現數十壯漢懷抱兵刃,攔住去路。
“大膽,神都之側,皇使儀仗,何人膽敢攔路?”
先行兵卒已經叫上號了。
只見攔路者之中行出一個三十年上下的年輕人,手提帶鞘長劍,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神情坦然道:“這位兵爺莫慌,我等乃岑相家中雇傭的護衛,特來護送我家老爺北去。”
兵士一聽,好好看了看這伙人,不敢怠慢,只得回身稟報。
而岑長倩這才想起,岑闋好像確實給他找了幾個護衛。
點頭應下:“確有此事,讓他們隨隊而行吧!”
一旁的武延秀一看,“哼!”登時嗤之以鼻,極是輕蔑。
說的好像不怕死,這不,也好不到哪兒去吧?連自家護院都出馬了。
打馬前行,再不與岑長倩多言。
而等那幾十號私家護衛入了大隊,并行岑長倩車駕左右,老爺子這才掀起簾子,好好打量了這伙私護幾眼。
只是這一看.....
“嗯?”
岑長倩一驚,心中暗道,這伙人....不簡單啊!
......
老爺子不懂武功,可是卻懂觀人,這幫人無論神態氣質,一看就不像是平常的護衛。
而且,扮相也是極怪,為首的幾人之中,打頭的是個道士,三十多歲的年紀,懷抱一把寶劍。安然馬上,目空一切。
前后那些盔明甲亮的御前禁軍,仿佛在這道士眼中皆若無物。
次之,則也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腰間掛刀,嘴角含笑,似乎沒什么特別。
可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這人是個狠角色,他的那抹笑意之中總是隱藏著幾分狠辣之意。
再后面,是個更年輕的年青人,不過二十出頭,可是眼中狠厲更盛之前那人。
不!那已經不是狠辣,而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