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啟眼中現出狠厲,“朝廷亂不亂,那是武承嗣的事,關咱們鳥事!?”
“對!”老十一和吳老八也是憤然出聲,“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咱不干,老九不能再給他們背黑鍋了!”
“那就這么定了!”吳啟看著大伙兒,“還有一個事兒。”
“什么事兒?你說!”
只聞吳啟道:“這個局,朝廷肯定解不了。別看現在都排擠老九,可是最后,還是得找到老九身上來。”
“所以,在他們求到老九之前,這是一場什么災、什么荒,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誰也別往外傳!”
“嗯?”
大伙兒都怔住了,這就有點奇怪了吧?
你說不讓吳寧往自己身上攬麻煩,大伙兒是理解的,也是認同的。
可是,故意不把事實真相往出傳,那又為了什么呢?
“老十。你這又是為啥?”
只見吳啟高深一笑,“別問了,聽我的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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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啟有一點說的沒錯,那就是,這場大荒,武承嗣解不了,狄胖子也是白給。
別說是解困,連問題出在哪兒,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而且,接下來的事態,更是讓所有人無所適從。
朝廷嚴查屯貨,急調各州物資的旨意發下去了,更是斬了幾個有囤貨傾向的商賈威懾天下,但是問題卻是一點都沒解決。
九月初,長安漕運再減一成,已經到了河面空蕩,無商無船的地步。
長安城中物價,更是呈現前所未有的暴漲之勢。
原本,斗米100文,而今,只八月一個月,就漲到了一貫。
布匹更甚,生絹從一貫每匹,暴漲到了十七貫每匹;麻布也從600文一匹,漲到了十三貫。
江南絲綢的價格更是嚇人,200貫一匹,已經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地步。
但是,還沒貨,叫價200貫,卻無貨源供應。
各等酒水也是沒貨。
太平公主的家仆揣著錢去購置王府酒水用度,就給咱們公主殿下提回來一壇最劣的渾酒。
把咱們公主殿下氣的,這長安城是沒法呆了。
......
不光是太平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全城人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武承嗣這個太子更是難當,嘴上那大水泡起的啊,說話都快張不開嘴了。
按說,不能啊,這種事情在他之前可是從來沒遇到過,為什么偏偏在他監國之時就出了事?
況且,武太子還是懂一點商業道理的,就算長安城物品匱乏,有人囤積居奇,擾亂市場,那也不可能所有貨品都被人操控吧?
再說,外地的那些客商是傻子嗎?長安物價這么高,就沒人想發橫財,往長安運貨?
除非......
武承嗣想到一種可能,一種讓他如墜冰窟、渾身發毛的可能。
那就是,全國盡是如此,大周無貨可轉,一片匱乏。
然后,接下來的事情,再一次顛覆了武承嗣的認知。
隨著,查辦各州的官員回報,還有各州府秋稅秋豐情況的上奏,武承嗣傻眼了,狄仁杰傻眼了,朝堂上那些喝足了墨水、看盡了天下事的宰相重臣們,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