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九來了招陰損的,讓武載德去沿海諸州主持稅法和海貿之務,又把城郭營造、擴充州府的肥差拱手給了武三思,唯獨把武攸寧、武攸暨兩兄弟晾在了一邊。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不,這哪里是欺負人?分明是拿武攸寧兄弟沒當人!
后堂之中,武攸寧、武攸暨一聽穆子究的這個安排,臉都綠了,下意識就把敵視的目光投到了武三思身上。
能不敵視嗎?
二人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果。武三思看上去憨憨傻傻跟個缺心眼兒似的,卻是下手比他們兄弟還快。
大意了!大意了啊!!
至于前廳中的穆子究
更不用說,有如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宰了這個王八蛋。
其實,武承嗣又何嘗不是?
心中暗想,穆子究啊穆子究,你能不能當回人?怎么老也不按套路出牌呢?
把穆子究之前的話在心里仔細過了一遍,便是眉頭皺得更深,暗叫不妥。
“子究,如此分配是何道理啊?”
太子殿下可是沒忘,武攸寧兄弟可就在后面聽著呢。此時必是大怒,就差沒沖出來殺人了。
穆子究看似無私,可是,武承嗣怎么看怎么像是二桃三士的毒計呢?
緩下性子道:“朝中諸務,一看能力,二觀時局,卻非賢者必能居之。若讓載德與三思二人獨領風騷,恐他人存怨,有悖和氣啊!”
武承嗣這話說的含蓄,可是意思很明顯,老子要是聽了你的,那不就是找打架呢嗎?你這不是餿主意,就是挑撥離間。
同時,這話也是給里面那三位聽的,穩住武攸寧、武攸暨,并給武三思一計當頭棒喝。
而后堂三人聽罷,也是各有表情。
武三思一愣,隨后冷汗就下來了。
武攸寧兄弟倒是心中一舒,暗道:“太子還算清明,沒上了穆子究的賊當。”
但是,吳老九卻是不緊不慢地淡淡一笑,“太子殿下,尚有時日,可不急于下定論,且斟酌二三再議不遲。”
說著話,吳老九直接起身,就要告辭。
“?????”太子殿下有點懵,怎么看著不像是單純的挑撥離間呢?
“子究先生,留步!”
趕緊把吳寧攔住,“若論心思本宮遠不及先生之才,何不明示?”
一邊給吳老九深施一禮,一邊誠然道:“還望先生賜教!”
好吧,有點禮賢下士的味道哦,太子殿下這個身份把握得還是很好的。
“這好吧!”
吳寧又和武承嗣一起坐了回去。
“既然殿下讓子究說,那子究也就不繞彎子了。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武承嗣聞言,大手一揮,“哪里話,盡管講來。”
心說,你可把話說清楚,否則里面那三位還不炸鍋了?就算炸鍋,那也不能炸在我武承嗣腦袋頂上吧?把話說清楚,讓他們找你爭去,和本太子沒關系
另一邊,吳寧略有沉吟,“若說這三務之重,太子殿下應比微臣更清楚。既有巨利可圖,又關乎國朝之危。”
“同時,既可解今時之難,又是大周遠景之基,遂不容有失。”
武承嗣點頭,“確實。”
“然后呢?”
吳寧道:“這個人選,既要有一定的才能,同時還得是極貴極顯之人。所以,可用之人其實并不多。”
武承嗣一皺眉,這都是車轱轆話,屁用沒有。
沉聲道:“當然是要極貴極顯之人,那為何不是太平、攸寧、攸暨?我看朝中諸臣之中,也不是沒有人選嘛。”
吳寧含笑搖頭,“不行!”
“首先,太平公主就不行。”
“實話實說,子究雖與太平交往甚密,但說到底,她不過是一屆女流,在朝中有陛下庇護也就是罷了,出得長安恐難服眾。
且,她已在東北、川黔兩地得利頗豐,若再占厚利,就算是為國解危也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