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次子究特與公主殿下長談一夜,終打消了公主殿下的念想。”
“哦!!”武承嗣恍然。心說,穆子究還是穆子究,看得真的是通透啊!
確實如此,太平要是想在這里面再摻一腳,那就不是貪的問題了,那是惹禍上身。
“先生繼續。”
“太平公主不入此局,那能用的,且還是太子信得過的,也就那么幾人了吧?”
和武承嗣一邊的,身份地位壓得住的,還有誰?也就武三思、武攸寧兄弟和武載德了唄!
說到這里,吳老九壓低了聲音,一副為武承嗣謀事的神情,靠到他耳邊。
低聲道:“明人不說暗話,武三思其人原與太子有爭儲之意,本不應出此重任,是要提防的。
可是,今舉朝歸心,大局已定,從前的一時之長短,怎么比得上‘太子賢德’之名更讓各方雀躍呢?”
“!!”武承嗣心里咯噔一下,有點道理哈。
朝中關系紛雜,他又初登儲位,是要給各方表個態的。
如果把武三思推上去,那昔日對手都得以重用,不顯出他武承嗣心胸大度嗎?
只不過,穆子究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倒讓武承嗣想起來了,對哈,武三思這貨當初也想爭位來著,把他放出去不會是個禍害吧?
吳寧似乎是看出了武承嗣心里想什么,繼續小聲道:“太子殿下不必多慮!”
“梁王那時也不過是情勢所驅,是時局不明之時的自保之舉,并非真的就志在高遠。殿下想想,那個時候,梁王若不自培勢力,還能活到現在?”
“況且,后來太子得陛下圣心,他不也是第一個響應的嗎?”
武承嗣點頭。
穆子究分析的有道理,別人不敢說,但是武三思他還是拿得準的,這貨既沒賊心,也沒賊膽,成不了大事。
眼神忽亮,“子究的意思是說,梁王看上去不是本宮的人,可本質上與本宮還是同姓同心的?”
“正是。”吳老九一拍桌子,朗聲大喝,“遂梁王可堪大用!”
“嗯。”武承嗣被吳寧說服,“先生高見,高見啊!”
里面的武攸寧兄弟聽得差點沒罵娘,高見你個大頭鬼啊,就高見?
嘀嘀咕咕說什么呢?最后就來一個可堪大用?
前廳的武承嗣可不知道,后堂那兩兄弟已經冒煙兒了。心說,穆子究啊穆子究,當真是不世之才,怎么就便宜了太平那個老女人呢?這要是為他所用,那得省下多少麻煩?
“那載德呢?又是何種考慮?還望先生賜教。”
“這個嘛”吳老九沉吟著,雙手抄袖,直了直腰,卻是沒刻意壓低聲調,“這是出于長遠的考慮。”
“長遠考慮?”武承嗣不解,“何意啊?”
“殿下啊!”吳寧似笑非笑,“殿下已為儲君,也該為將來做一做打算了。”
“這”
武承嗣渾身一僵,穆子究那神態分明就是有幾分嫌棄和賣弄之意,讓他不想深想都不行。
為將來打算?老子一當上太子就屁股的爛眼子事兒,哪有時間考慮將來?
但是,這話說的對啊,太子只是第一步,登峰造極那才是終極目標。
連忙起身,與穆子究長施一禮,“還望先生教我!”
“好吧!”吳老九長嘆,“有些話本不應由子究來說,然殿下既然問到了,那微臣就多幾句嘴。”
“陛下年邁,又圣體虧欠,退位讓賢那是早晚的事情,太子殿下就沒想過那時的情形嗎?”
“這”這話不能接,有失穩妥,“請先生明示。”
“很簡單。”
吳老九可沒他那么多顧慮,直言道,“自李唐之大宗起,到今之陛下,朝中執局無外乎一個平衡。”
“不全信一人,也不專權一派。無論內外,皆有制衡之道。”
“”武承嗣點頭認同。
千古帝王心術,不就是這個制衡之道嗎?
心中一驚,茫然地看著穆子究,他這是這是提醒我?
只聞穆子究繼續道:“他日太子殿下登臨大寶,就算各派歸心,群臣和順,但也必行制衡之法,有自己可以仰仗的勢力。”
“這個勢力是誰,自不用子究多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