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講故事的老太太突然合上書說:“抱歉,孩子們,我老婆子年齡大了,身體有些不適,今天就講到這里吧。”
孩子們一看沒有故事聽了,從舒服的毯子上爬起來,拉著熟悉的朋友依次出了帳篷,白天還長著呢。他們要另外找些樂子打發這無憂無慮的時光。
等孩子們的歡笑聲遠去之后,帳篷外面一丁點聲音都沒有了。好像帳篷和這些叫賣的商人們在兩個世界。
原本和藹慈祥的老太太氣場這一刻變得像一柄鋒利的劍一般。
“出來吧。我已經聞到你身上罪惡的氣味了。”老人盯著帳篷里燈火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隨著老人聲音的落下,燈罩里的火焰變得忽明忽暗,搖擺不定。
一團黑煙從角落里冒了出來,變成一個漆黑的小男孩樣子。
“一百多年了,你們還不死心么?惡魔!”老太太的右手中匯聚著金色的氣體漩渦。她露出的半截小臂上黑色的刺青符號亮起來一條。
“你們人類最擅長的不就是遺忘和自欺欺人么。”惡魔絲毫沒有關注老太太手中的異樣說:“你們明知道我是不死的,為什么還要反抗我呢?你說對么希拉。伊蓮娜是你的曾祖母吧?有些事情真的是她知道的那樣么?”
“別想用花言巧語蠱惑我!”希拉神色不變,“我們傳頌者的職責就是記住這些事情,讓人類永遠不要忘記有你這種敵人在虎視眈眈!”
“是么。那祝你們好運。”黑煙說完就消散了。
“看來,他又選中了新的地獄使者。”希拉思索了一下。她不認為撒旦會專程為了嘲諷她才會跨過地獄之門。
希拉用鵝毛筆快速寫了一封信,然后吹響鴿哨。一只鴿子飛了進來,胸前掛著信袋。
希拉摸出一個小袋子,從里面抓出一點小米,趁著鴿子吃小米的功夫,把信放在信袋里。她也不著急,等鴿子享用完食物之后自己飛走。
希拉換好衣服,走出了帳篷。她再一次來到喬安娜的雕像面前。
“怎么辦呢?”希拉看著雕像,一如當年伊蓮娜看喬安娜那樣。
“姐姐,那些是什么?”伊蓮娜畢竟只是獵戶的女兒,哪見過這樣的場面。雖說作戰的時候沒有多想什么,現在已經離開那個詭異的深淵,伊蓮娜的心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剛才的種種又浮現在她眼前。
趁著其他人都沒有注意,伊蓮娜輕輕拉了拉喬安娜的披風。
喬安娜搖了搖頭,這種事情該怎么說。
也可能是那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的影響,傭兵們根本就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打算,拼命催促自己胯下的戰馬向外跑。
然后他們突然又停住了。讓后面的人不得不拉住馬頭,這讓不少沒反應過來的人撞到了前面的人。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不過很快,這些騷動就消失了,他們前面是一排幽綠色的火把。
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一個又一個模糊的人形。這些人安靜的站在黑暗中,只是聽到馬蹄聲臨近才點燃火把。
能這么安靜的站立在黑暗中的會是正常人么。而且還剛好留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究竟是運氣太不好,還是……
“喂,你們是哪個傭兵團的。”被擠在最前面的傭兵沖著對面喊了一句,他多么希望對面說出些什么。哪怕不是回答問題也好啊。同時他的右手按在劍柄上,只要稍微有些異動,他就能把劍抽出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