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怕對方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都說,只有千日做賊,哪里有千日防賊的。”康娘子把頭面簪子卸下來,有心要說,你一個空心大佬倌,又不問事,也不知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肩膀上擔著多重,但是呢,二十年夫妻,丈夫什么性子也很清楚,讓他看個什么宋朝的善本或許高興得很,要是讓他幫著問店里面事情肯定一推干凈……
可話又說回來了,所謂失之桑榆,收之東隅,四爺真要勇猛精進,中舉人中進士,康娘子內心深處恐怕未必真愿意。
丈夫在外地為官十幾年不回家,原配的妻子在家中不就是守活寡么?
所以真說起來,康娘子還是能夠感受到小幸福的,只是,康飛的遇仙,太虛幻太傳奇了,一切都像是一個美夢。
她忍不住就說,“這些天我總是心里面不安穩,康飛這孩子,遇仙一事,我總覺得就像是一場美夢,就怕醒過來依然……”
話說了一半,四爺就嗤之以鼻,說妻子杞人憂天,把四娘娘氣得半死,干脆就把他趕到隔斷外面知書的床上去睡了,又想到兒子雖然不傻了,可開竅了,好像又沒那么聽自己這個娘的話了,這孩子會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娘?她一時間想東想西的,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知書把戴春林又趕回來,康娘子看丈夫在身邊躺下,一轉身就把屁股朝他,不跟他說話。
四爺躺在拔步床上,很賢者,“張石洲送了我幾本宋朝的善本,他建了一個書堂,請我去做先生……”
四娘娘不理他。
四爺繼續說道:“他建這個學堂,那是要收受一些貧苦人家的孩子發蒙,我想著這乃是有陰德的事情,就捐了一百兩……”
四娘娘噗通一聲一下在拔步床上一個大翻身,伸手指就在戴春林腰間狠狠擰住一塊軟肉,賭咒發狠,“你個空心大佬倌,旁人坐館,不指望發財,總能收些束脩臘肉,你倒好,非但不收錢,還往里面貼錢……”想到這兒,心里面凄苦得緊,又是一陣小拳拳捶四爺胸口。
四爺好脾性,伸手摟住四娘娘柔聲就說:“那些窮鬼怎么跟我比,我命好,娶了一個又好看又能干的馬馬……”他一個讀書人,廩膳生員,肯這么伏低做小,四娘娘就算是這個時代的女強人,也扛不住,在他懷中掙扎了一會兒就軟了下來,忍不住,又捶了他胸口一拳,“你就這一張嘴甜。”
四爺就嘻嘻地笑,“甜不甜,娘子你還不知道么?”
“剛作踐玩知書,還不知足……”四娘娘到底心里面還有點小小的不快活,忍不住拿話刺了丈夫一句,外面知書聽見了,忍不住,就說了一句,“你們夫妻吵架,帶累我做什么?”
東廂房這邊戴春林夫妻間小爭執不講,這時候,西廂房里面,康飛正跟胖迪說話。
“我說胖迪,你講你能搞定,我看搞的不是很定啊?再說了,你做設定就做設定,干嘛要把自己說成我的小老婆?你是不是垂涎我的**?”康飛看著胖迪很是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