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唐荊川看了未免尷尬,趕緊解圍,“此乃母子人倫,孝之大矣,春林,你這話卻是重了……”說著,轉身就給四娘娘彎腰一禮,“嫂夫人,是我的錯。”
他到底名氣大,如今又是僉都御史了,四娘娘再怎么也不敢真就受他這個禮,趕緊先避讓一邊,隨后又萬福,很是謙讓了一下,讓旁邊康飛看了,忍不住,就說了一句,“荊川哥哥,你叫我兄弟,卻又叫我老子春林兄,還喊我老娘嫂夫人,這不是亂了套了么!”
唐荊川臉上一紅,說起來,他既然跟康飛幾乎是個拜把子的交情了,那是要叫戴春林一聲世叔了,到底還是臉上掛不住,愛惜羽毛,四爺說了一句咱們各論各的,他順勢也就答應了,這時候被康飛一說,自然難為情得緊。
四爺頓時就翻眼瞪他,“還不都是你,沒大沒小的,荊川先生天下俊彥,江南文宗,你到是老滋老味,一口一個哥哥的,我看你是跟二狗子學壞了。”說著,還轉眼瞪了角落二狗子一眼,二狗子本就怕他,這時候被他眼睛一瞪,嚇得趕緊縮脖子往后退了退。
這,就是典型的父母心態了,總覺得自家孩子是被別人家孩子帶壞的。
正在這時候,外面羅文龍進來,高聲就叫道:“荊川兄,春林兄,小弟我帶了家里面兩個廚子來……”在一邊一直伺候著的掌柜這時候舔著臉上來,“羅老爺,何至于此,我們天然居那也是有好廚子的。”
羅文龍斜撇了他一眼,“你們杭州,景就不錯,菜么!”說著,鼻腔出氣哼哼了兩聲,“你們杭州首富馬財主,請我吃過幾次家宴,我都不好意思說他。”
那掌柜的之前不管康飛他們自顧跑掉,后來仗著自己是馬財主的小舅子,舔著臉回來伺候,這時候臉上未免就訕訕然,陪著笑,“那,我就帶兩位大廚到后面去給諸位老爺準備酒飯。”
四娘娘聞言,當即就拉住兒子,“康飛你剛剛醒過來,腸胃弱,別去吃那些,咱們回房間,煮些香米粥吃些清淡的。”康飛頓時難為情,這么多人,我被老娘拉走去吃香米粥,這豈不是坐實媽寶?當下就說,老娘你看我,真的沒事。四娘娘一瞪眼,又要揪他。
四爺看不得,呵斥了一句,“出去出去都出去。”隨后轉身訕笑,“家教不謹,實在是……”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哈哈,春林兄,你這首詩做的真是應景,只憑這首詩,你日后定然要留名詩壇的。”
這一吹捧,四爺格外難為情,但是,這時候再說這詩是兒子做的都遲了,怕別人到時候會以為自己為了給兒子揚名卻是連臉都不要了,只好苦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