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頓時側讓到一邊,一揖道:“下官見過吳侯。”
康飛一愣,看眼前這個穿著大紅色飛魚服的中老年,三柳短須,面孔白凈……能被賜飛魚的,無非就是內閣的閣臣,要么就是外廷九卿級別的大佬。
“閣下是?”
“下官徐階,見過吳侯。”
哎呦我去,甘草閣老啊!
康飛再看對方,怪不得能做到閣老,光是這賣相便是極佳,臉皮子又厚,一把年紀了,瞧見我這個小年輕,居然主動自稱下官,真真是深諳厚黑學的真諦啊!
“原來是徐閣老。”
徐階一愣,趕緊糾正,“下官并未入閣。”
康飛打了一個哈哈,“以徐閣老這個水平,入閣不是遲早的么!對了,在下也還不算是正經吳侯,咱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并非吹捧,吳侯在杭州抗倭,保了闔城父老,功績善莫大焉……”徐階一頓吹捧,差一點把康飛給吹迷糊了,到底他也還算警惕,知道這位是吹捧皇帝的專業選手,千萬別當真,當下趕緊使了幾下太極推手,徐階也是此道高手,知道想在這會子就跟對方結下深厚交情可謂癡心妄想,便主動告辭,“下官就不耽擱吳侯入宮了。”
回到自家宅邸,徐階叫來兒子徐璠,徐璠看父親拈須沉吟,不知何故,就說:“父親尋兒子來……”
“璠兒,你妹妹今年十三了罷!”
徐璠一愣,他是徐階的第一位夫人沈氏所出,不過沈氏二十多歲就沒了,嘉靖十三年,徐階又續弦張氏,有一女,今年正是十三歲。
“父親意思是……”
徐階不答,走到桌前,拿捻子把燭花挑了挑,燭火猛地一盛,斑駁在徐階臉上,陰晴不定。
康飛自然不知道徐階打算做自己的老丈人,他去了永壽宮,先就坦白,干爸爸,我剛殺了司禮監經廠太監談二。
說起來,嘉靖比四爺還大上一兩歲,何況之前嘉靖都跟四娘娘說了,咱們走個干親,康飛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當然,不算委屈,后世為了掙錢,你可敢頂撞老板么?今天頂撞了,說不準明天就失業,不是爸爸,勝似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