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雀兒沒好氣的說道:“再說讓你好有機會打我?”
“呵呵。”
“呵呵。”
兩人皆回以對方以禮貌又尷尬的笑,然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忽然,寧苛“聽”到了遠處的喧嘩聲,人的高聲笑語,還有馬兒哼哧的響鼻。
泥濘不堪的官道遠處,裊裊飄起了青煙,在這雪后的灰暗天空分外惹人注目。
郭雀兒見寧苛望著官道遠處,也有些好奇的努力抬頭望去,卻囿于韁繩的捆綁。
嘣的一聲,身上的束縛感消失,郭雀兒差點從馬上摔下去。
“你!”
正當他下意識想抱怨時,一個鋒銳的槍頭伸到了面前,把他所有的怨言生生給逼了回去。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走吧,不能騎馬,可以繼續趴在馬背上。”
寧苛呵呵笑道:“哦,對了,別想著逃跑,除非你想嘗嘗繼續被綁在馬上的滋味。”
郭雀兒剛燃燒起來的希望之火,又給寧苛這一盆冷水狠狠澆滅。
見郭雀兒臉色郁悶,寧苛心中惡趣味大起,手中的大槍冷不丁的狠狠抽在馬屁股上,哀鳴一聲,郭雀兒胯下的馬兒猛的向前跑去。
“啊!哎呦,救命啊!我不會騎馬!!”
寧苛臉上的惡趣味笑容越發燦爛,雙腿一夾,胯下的青驄馬向著郭雀兒勉強控制住的馬兒追去。
裊裊直上云霄炊煙愈發濃厚,濃厚到深冬的風,都難以吹動。
……
一場大雪之后的汴京城,此時雖然寒冷,仿長安而建置的朱雀大街兩旁,商戶依舊在經營著,各色的吃食雜貨幌子,在門前的風中凌亂。
酒肉的香氣,在這雪后的寒冷中,越發勾起人的饞蟲。
而朱雀大街的盡頭,便是如今大梁王朝的權力中心,朱紅的城墻,金黃的檐瓦,飛龍朱雀檐飾,都在彰顯著所謂皇家的富貴與威嚴。
這是新建的宮城,朱溫建立大統之后,并沒有選擇在關中長安建都,他不喜歡長安大明宮與太極宮的陰郁沉悶。
而這汴京的宮城,雖然并不大,但是好歹沒有長安宮城的冷清寂寞,這里,但是更有家的味道。
家天下,這才是朱溫想要的。
年過花甲的朱溫,并沒有發福,依舊保持著從軍時候養成的習慣,每日不到寅時就起身處理政務,直到夜半才會停下來就寢休息。
在諸多藩鎮中,朱溫倒是頗為勤奮的勞模。
勤政殿里,已經點起了蠟燭,即便布滿了華美的裝飾物件仍舊顯得空曠的宮殿中,燈火通明。
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朱溫罕見的沒有處理批示政務,而是與一個鶴發童顏模樣的道士對坐飲茶。
“陳仙長,可曾算知了那個天命之子的存在?”
鶴發童顏的老道人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蔥姜茶葉水沖泡的煎茶道:“陛下應該憂心的該是玉璽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