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閉著房間窗戶外,傳來若有若無的柔美女聲的戲文,還沒等煙夏從寧苛的一波彩虹屁里反應過來時,寧苛自木板床上坐起。
快步走到了房間窗戶前,拔開木榫,久未開啟過的窗戶發出吱呀的聲響。
寧苛微微推開窗,從縫隙中,向外看去,借著天際的月亮的光,臨近客棧的道路上,空無一人。
但那柔美的女聲,依舊不斷傳來,但與之前的柔美悠揚動聽隱隱不同。
就像是老舊唱片機的黑膠唱片中,摻進了沙子般,吱哇亂叫,咬字也從清晰可聞變得粗糙刺耳。
“陌上花……陌上花……謾說花好……蟠桃子……蟠桃子,知結多少?”
慢慢的,忽遠忽近的戲文嘶啞粗糙女聲,似乎已經到了這窗戶下,就連聲音中的細微顫動,都清晰可聞。
煙夏也湊到寧苛身邊,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空蕩蕩的冷清,唯一能彰顯著邪異的就是這唱著戲文的女聲。
“你看!”
忽然,煙夏壓低聲音,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店鋪外,對著寧苛說道。
“那里有腳印。”
寧苛順著煙夏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處鐵匠鋪,幡子掛在門楣上,無風自動鼓蕩起來。
而唱著戲文的女聲,就是自那里傳來,一個個漆黑的腳印,不斷浮現在被人馬踩踏的分外夯實的土地上,看那方向,竟然是向著鐵匠鋪中走去。
“還真有妖怪。”
寧苛看著那漆黑的腳印,消失在了鐵匠鋪門前,回頭看向煙夏。
猛回頭一人一鬼鼻尖碰撞,四目相對,煙夏鼻尖上傳來的幽幽冷香,不住地鉆進寧苛的鼻腔之中,灼熱和微冷,相互交織。
只不過,也僅僅是這一瞬,寧苛與煙夏,都迅疾向后退,卻齊齊撞在了微微突出的窗欞上。
“哎呦我去!”
寧苛一聲痛呼,恰好蓋過了煙夏羞澀的驚叫,一人一鬼對視一眼,煙夏忽然癟嘴微紅著面龐轉過頭去。
這樣的小女兒情態,著實令人心動,寧苛又不是初哥,自然曉得這是怎么回事。
嘴角上揚,很是默契的看向窗外。
吱呀一聲門打開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很是突兀,三個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排成一列,步伐整齊地走出了鐵匠鋪。
而詭異的是,這三人都緊緊閉著眼睛,他們行走的路徑,赫然正是那漆黑的腳印所在!
就像是被成了氣候的黃鼠狼蠱惑的公雞般,渾渾噩噩的跟在那不斷出現的漆黑腳印,走出了鐵匠鋪。
“這是鬧哪出?”
待到這三個精壯漢子走出鐵匠鋪之后,那漆黑的腳印,忽然停住,沒了引領,渾渾噩噩似乎還在夢中的三人也停住了腳步,動作整齊劃一地盤腿坐在了地上。
這景象,就像是安靜待宰的魚,而手拿斬頭刀的“屠夫”,還沒有現身。
“這是要吸取陽氣。”
煙夏接過寧苛的話頭,看著窗外的詭異景象說道,語氣中,還有著方才驚訝羞澀的微微顫音,頗為可愛。